黎宇回答了我關於“不用動腦子的事”的疑問:“就是那種條件反射般的,不需要經過大腦太多思考判斷的事情。比如我跟他們說把死亡證明拿給我,他們就會去拿,我說把保險協議給我,死者家屬就去找協議。有次我口誤,本來想說‘把您的手機號碼告訴我’,但說成了‘把您的手機給我’,正常人都會馬上問要他的手機幹嘛,至少會愣一下,因為不合常理嘛,但是那位死亡被保險人的家屬直接就把她的手機遞給我了。”
“這就是大腦的自我保護機製已經啟動了。”我說道。
“範思喆這個大兄弟,完全不是這個樣子,他就是我說的那種典型的和自己毫無關係的樣子,你要是說他和我們的死者客戶沒有太深的感情,那心裏沒有波瀾也就算了,這上百萬的保險金擺在麵前,他也沒太大的反應,咱們和他說話的時候,完全對答如流,甚至還會主動讓咱們吃水果,完全看不出是家裏剛出了大事的樣子。”
“對了,我聽說死者和他弟弟的感情應該是不錯的,從老家到咱們市裏,死者對他這個弟弟一直照顧有加,甚至賺的錢有一半都花在他弟弟身上了。”我問道。
“是呀,各種保險,包括理財分紅類的保險,也是在給自己買一份的同時,還給他弟弟也買一份,這都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呀,而且自己生命險的受益人也是他弟弟。”
“不是除了他弟弟,死者就沒有別的親戚了嘛。”
“倒也是,他最近才開始通過老鄉給介紹對象,如果結婚生孩子了,估計收益人就會變更了。”黎宇忽然瞪大了眼睛,神迷地對著我說:“那他弟弟會不會是因為這個要害他哥哥?”
“所以說從動機和受益兩方麵講,他弟弟的嫌疑最大。”我搖搖頭,“但是當天死者的行為和軌跡,完全沒有被預謀加害的征兆,咱們也得講證據,不能把人都往壞處想。”
“那好吧。”
黎宇乖巧地答應了一聲,我們就繼續吃飯,話題也從範思喆聊到了黎宇感興趣的所裏其他的事項上去了。
吃完飯,我結了帳,我倆一起走出了餐廳。
雖然時間還早,而且“情聖”大光也指導過,和女生吃完飯,可以約著去看電影,在幽閉的環境下,能讓人產生依賴感,要是恐怖片的話,效果更佳。但我感覺和黎宇還不是很熟,這次約飯也可以理解為對工作上合作的一種促進,並不屬於約會的範疇。
顯然黎宇也因為我沒有主動發起邀請,而顯得有些矜持和不知所措。
我想了想,率先打破了僵局,“你怎麼來的呀?要不我送你回家。”
黎宇一下子哈哈笑了起來:“哈哈哈,我記得剛才在地下一層見到你的時候,你說是坐地鐵來的吧?”
“是啊。”
“那你打算用這幾百萬一輛的地鐵送我回去嘍?”
“嘿嘿,”我尷尬地笑了笑,說:“我可以打車送你呀,不管順不順路。”
“紳士”的話我還是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