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官家實在是太忙了,溫離慢自己一人做什麼都可以,跟他在一起做的事情才有樂趣,因此獨自待著時沒多少叫她有興趣的,她對這個世界似乎分成兩部分,有官家的,和沒有官家的,有官家在做什麼都有趣,官家不在做什麼都打不起精神,還跟從前一樣。
“怎麼了?”
官家本想看會折子,可溫離慢靠在他懷裏不停動來動去,以至於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根本無暇分心,畢竟折子確實不如她好看。
他坐在案前,因為地方足夠大,溫離慢窩在他胸口,他一邊摟著人還能一邊做正事,看著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其實壓根兒不是那麼回事,早心猿意馬,一本折子看了大半天都沒拿走,難不成是這折子寫得好?
自然是官家心不在此。
別看他麵上一副這個女郎怎如此黏人如此事多的模樣,實則心中十分受用,倘若溫離慢現在起身走人不再搭理他,他反倒要湊上前去問她。
“官家不要總是看折子。”溫離慢用手摁住他麵前的奏折,擋住裏頭的字,“我想官家多陪陪我。”
帝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斥責:“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麼?”
往小了說是不懂規矩,往大了說那就是迷惑君心,要被人叫成妖後拉出去的。
妖後眨了眨她那雙格外天真的眼睛,朝他懷裏又鑽了鑽,“不知道。”
官家麵上已遮掩不住笑意,他這樣一點都不嚇人,溫離慢本就不怕他,他又笑了,更是膽大:“陪我玩。”
昨天過後,她總想他陪著她,哪裏都不要去,哪怕什麼都不做也可以,隻要一抬眼能看見他就好。
“你想玩什麼?”
這把溫離慢問住了,她想玩什麼?她什麼都想玩,也什麼都不想玩,官家在身邊她覺得做什麼都有趣,可真要她說出個章程,她又覺得沒什麼比他跟她在一起有趣。
見她一臉茫然,官家單手捧住她的小臉,微微低頭,兩人麵頰貼得極近,他清楚地看見在這雙清澈的眼眸中,倒映出隻屬於自己的身影,世人畏他懼他,惟獨她將他當作同類,因此他也護她疼她,任由她鬧從不生氣。
貼得這麼近,溫離慢眨著眼睛,許久不聞官家說話,隻這樣盯著她看,她想了想,主動往上靠了靠,與他親了一下。
官家覺得她真是傻到極點,連親吻都不帶絲毫綺念,隻是純然喜愛的親近,將她扶好,不許她再瞎胡鬧,以免擾亂君心,讓他意亂情迷:“釣魚去?”
“好!”
溫離慢答應的很快,而且很高興,直接從他懷裏爬起來喊人來為她更衣,官家的手還在她腰上,她已經頭也不回地往梳妝台那邊走去。
壽力夫一聽說官家要釣魚,立馬叫人準備好釣具,春天一來,宮內的池子便都化開,不過裏頭養得盡是些用來觀賞的錦鯉,不知道容不容易上鉤,萬一什麼都釣不上來,豈不是壞了官家的與娘娘的興致?
出了太和殿,往前行片刻,到了宮中長廊水榭,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宮人們穿梭不停,官家選好了地點,很熟練地拿起釣竿,親自綁上魚餌。
魚餌是特製的,溫離慢坐在小凳子上看得專心致誌,官家綁魚餌時,她問:“這個好吃嗎?”
官家頓了下,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不能吃。”
她喪了片刻,又朝裝著魚餌的小碟子裏看去,官家先把她的釣竿弄好,然後才弄自己的,隨後示意她學他,將釣竿一甩,魚線以一種極為優雅的弧度墜入水中,溫離慢舉起釣竿,可惜她力氣又不大,釣竿反倒不輕,這一甩非但毫無氣勢,還險些把自己甩進池子裏!
官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溫離慢還驚魂未定:“……好嚇人。”
官家的心也跳在嗓子眼兒,他表情變了變,看得出來是在極力壓抑怒氣,瞪她:“不許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