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細細地品味著安托尼亞臨走前拋下的話。聽修女的說法,似乎艾利塔和她的父親之間並不和睦,甚至就連合作夥伴身份可疑這樣嚴重的消息都不會互相分享。
這讓他有些好奇究竟這對父女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
他跟著安托尼亞修女的腳步出了祈禱室,但是回廊裏實在太昏暗了,他隻能聽到安托尼亞的皮靴哢噠哢噠的聲音卻看不清對方人在哪裏。
瑞恩遠遠地聽到吱嘎的門栓滑動聲,緊接著一束光從另一邊照進了昏暗的走廊,打在安托尼亞修女身上,留給瑞恩一個黑色的剪影。瑞恩覺得她隻有這個時候才像個真正的修女。
他向前緊走了兩步,那扇門卻在他趕到之前砰的關上了。瑞恩在黑暗裏又摸索了一會,才發現修女進去的地方並不是他來的路。
瑞恩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冒昧的闖進去。他按著自己的印象找到了回廊的入口。
離開這黑洞洞的教堂瑞恩才長舒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信的是個什麼,非要把自己的宗教場所在大白天也搞的一片漆黑。明明現在是下午陽光最好的時候,這見鬼的回廊居然一扇窗戶也沒有。
他在教堂門口攔住了一輛公共馬車,在付了專利局那該死的20塔勒後,他身邊居然隻剩下不到5個塔勒。當公共馬車的車夫告訴他回到鎮上要額外付一倍返程的費用,要整整七個塔勒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已經窘迫到不得不找人借錢的程度了。
馬車夫好像看出來他付不起往返的車費,一揚馬鞭就要離開。
“等等,那我去艾……不,德納第旅店。”瑞恩幾乎是脫口而出。
車夫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承惠20芬尼。”
瑞恩倒空了自己的錢袋子才找到足夠的零錢。
艾利塔和她父親之間的恩怨糾葛已經在他腦子裏演了好幾集的狗血劇,他甚至直到坐上車都沒意識到自己要去的是什麼地方。
旅店的門口鬧哄哄的,聚集著許多市民,甚至連馬路都被堵住了。馬車在巷子口等了好半天也沒有成功挪動一米。“先生,您也看到了,德納第旅店最近生意火爆。不如最後這點距離您走過去會更快一些。”
瑞恩原本坐在車廂裏,並沒有關注周圍的環境,他把頭從馬車側麵探了出去,有些後知後覺地問道,“這是?我們到了嗎?”
“先生,我們被堵在巷子口了。”車夫把馬鞭揚起來指向旅店的方向,在他鞭子的延伸線上攢動著一大坨人群。“您看,那邊就是德納第家。”
這還是瑞恩在解決了啤酒問題後第一次來馬尼恩市。如今德納第旅店門庭若市的樣子和上次完全不同。瑞恩看了看馬車後不斷向小巷湧來的人潮,也得出了馬車根本不可能進得去的結論。
“這些人……不會都是來買淨啤酒的吧?”瑞恩跳下馬車,忍不住猜想道。
馬車夫聞言揚了揚眉毛,“您不是嗎?”
瑞恩目瞪口呆的搖了搖頭,在鎮上他並沒有得到啤酒熱銷的實感。無論是啤酒大廳還是老德納第的旅店,接待的都是本地的常客,人數上並沒有多大變化。他能見到的隻是來來往往的商人從酒廠拉出去的一車又一車啤酒桶,但是再多的桶子也沒有親眼見到這麼多人來的震撼。
“那我建議您也去試試,這應該是今年全城賣得最好的啤酒了。”馬車夫的聲音從匆忙離去的車上傳來。
瑞恩從人群中一路穿插過去,惹得不少人對他投來惱怒的目光。艾利塔和伊凡娜已經在門外的空地上臨時支起了十幾張小方桌,但是仍然難以緩解座位不足的窘境。蜂擁而來的客人隻需要幾分鍾就能倒空一整桶啤酒。好不容易排到了前麵卻隻能麵對空桶的人群躁動了起來,舉著透明的酒杯嚷著什麼“不公平”、“假的”、“根本就沒有酒”之類的話。
人群吵鬧的聲音越來越響,眼看就要控製不住了,這才有兩個看上去年輕力壯的男子從庫房滾著酒桶過來。
顯然艾利塔和伊凡娜遇到的不單單是座位不夠和酒水不夠的問題,單憑他們兩人也招呼不了這麼多的顧客。為了安撫買不到酒的客人,艾利塔簡直像是被釘在了店門口一樣,反複向每一個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