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忠孝難兩全(1 / 2)

正文-忠孝難兩全

趙嶽說完眾掌門那日劫獄情形,問道:“寨主,你說那一夥武林高手是不是早有預謀?”山丘說道:“照此情形,確是早有預謀!”趙嶽說道:“早有預謀又有何用,眾掌門若不去劫牢,這計謀卻是如何實施?”山丘恍然大悟,說道:“老伯,你說金寨主手下謊報獄中狀況,令眾掌門前去劫牢?”趙嶽點頭說道:“寨主,正是如此!”山丘說道:“趙老伯,這一來,山寨寨民與眾嘍囉便無落腳之處,卻是如何是好?”趙嶽說道:“寨主,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寨主出牢,何愁沒有落腳之處?”山丘說道:“老伯與眾寨主之心,山某如何能忘?隻是山某便是出獄,也無生還之意,還望老伯體量山某一片苦心!”趙嶽正待說話,忽聽獄門響動,忙將金寨主頭顱包裹,揣在懷裏,說道:“寨主且放寬心,靜候佳音!”說完,掉頭而去。

在獄中,寂寞難耐,山丘吃了睡,一覺睡到七八個時辰。這倒是比山寨輕鬆多了。剛睜開眼來,就聽獄門響動,那獄卒說道:“小夥子,聖上開恩,準許你今日祭奠!”山丘說道:“老哥,山某本是將死之人,還承蒙老哥如此看視,山某肝腦塗地,無以為報!”那獄卒說道:“我雖是獄卒,卻是見不得可憐之人!小夥子,有甚麼事快說,我也許還能為你做些甚麼。”山丘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來,說道:“老哥。麻煩你辛苦一趟,去集市買些紙錢香燭之類,剩下的權當是跑路之費罷!”那獄卒說道:“小夥子,香燭紙錢那用得了這許多!哎!罷了,反正剩下的你也帶不到墳裏,暫且放在我這裏,日後也有個墳前點紙之人!”說完便走了出去。不多時,那獄卒便買回一堆祭奠用品來。山丘說道:“老哥,麻煩你再打盆熱水來!”那獄卒說道:“小夥子,稍等!”山丘重新穿戴,將衣服穿戴整齊。這時那獄卒將熱水端來。山丘便是洗漱。剛洗漱完,卻聽牢門響動,有一人走了進來。這人身穿官服,卻不是獄卒之流。卻聽那人說道:“犯人嶽遺風聽旨!”山丘忙跪到在地,卻見那人將手中聖旨展開,念道:“犯人嶽遺風本是忠良之後,本應精忠報國,建功立業。奈此人匪氣十足,竟做謀逆之事,實屬惡毒。其言祭奠,朕本不予準。然念其父為國征戰,戎馬一生,朕心何忍!朕慈悲為懷,準其祭奠!欽此!”那人念完,走了出去。不多時,便有獄卒手提食盒走了進來。

打開食盒,卻見那盒裏飯菜極是精致。山丘心道,看來今日便是斷頭之日,我且大吃一頓。可是食盒了竟是無酒,怎得下咽?山丘說道:“獄卒,既是斷頭飯,豈可無酒?”那獄卒說道:“有酒!”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壇來。山丘說道:“獄卒,這一壇便賞賜於你罷!山某卻要一大壇來!”那獄卒忙走了出去。不多時,又有兩名獄卒進來,抬進一大壇酒來。山丘揭起泥封,將酒壇仰起,那酒直衝下來,便是山澗瀑布一般。山丘張嘴,那酒便落進嘴裏。山丘一口氣喝了半壇,豪情萬丈,出口唱道:“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歌聲激揚,似有無限悲憤無處發泄。那老房隔壁犯人趴在柵欄邊聆聽,個個眼眶濕潤。

山丘唱一段,喝一陣,一壇酒不多時便已罄盡。隻是山寨弟兄們不在,難得共享美酒。不過也好,山寨弟兄不在,便可省卻多少煩心。省得山寨弟兄惦記,說不定又要冒死去劫法場。那法場戒備森嚴,眾寨主若去,豈不是正好中了朝廷奸計?山丘邁步出牢,卻感陽光格外刺眼。就見獄外劊子手肩扛明晃晃的鬼頭刀,在獄外等待。本是在嶽飛墓前祭奠,因何卻是劊子手出現?原來那獄卒傳話給主管山丘的那名官員時,那名官員見山丘是嶽飛嶽鵬舉之子,心中也動了惻隱之心,便進宮與高宗稟報。高宗正與秦檜說笑,見那官進宮,忙問何事?那官說道:“聖上,那天字牢裏犯人說是要祭奠父親,臣不敢自專,特來稟報聖上。”高宗猶豫不決。這人實在可恨,竟是在半夜行刺於朕,朕如何準奏?不過,此人是嶽飛嶽少保之子,若是不準,百姓必然騷動。本來風波亭一案,在百姓中間已時沸沸揚揚,街頭巷議不絕,此時若是不準此人祭奠,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高宗沒有說話,用眼瞥了一下秦檜。秦檜說道:“聖上,此人死罪,不如準其祭奠。如此卻不是一舉三得?”高宗問道:“丞相,何謂一舉三得?”秦檜慢悠悠地說道:“聖上,風波亭一案,百姓頗有微詞。聖上若是不準,百姓便會認為聖上殘刻寡恩。聖上若是準了,風波亭之案,便可塞天下人之口,此一得也;自古忠孝為天下之首,聖上準其祭奠,百姓定是稱順,此二得也;行刑布告天下,山寨之人無不思謀劫法場,拯救此人,借祭奠之名將此人除去,神鬼不覺,山寨之人如何劫得?此三得也。聖上聖裁!”高宗說道:“好,就依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