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未全黑,一輪圓月已經掛在天邊。
鬱鬱青青的落月峰在暮色的映襯下與圓月交相輝映,宛若從圓月中飄飛而出的仙山。
落月峰下,淩宇扛著一塊寫滿了字的木牌,略顯頹廢。
“眾生平等,人人如龍。
吾輩修士,當以此為己任。”
淩宇來到山腳下的牌坊前,站在牌坊左側的石碑前,看著石碑上麵刻著的兩行字,百感交集。
這字是如龍宗師祖淩天行所刻。
看著那蒼勁有力氣勢如虹的兩行字。
淩宇可以想象淩天行刻這石碑時的那份豪氣。
可惜,淩天行創立如龍宗沒幾年就因渡劫失敗而隕落了。
自從,如龍宗宗主之位便落到了淩修遠肩上,也就是淩宇的父親。
淩修遠也沒搞兩年,一個多月前被山妖所害,也去了。
如龍宗的重擔便落在了淩宇身上。
而淩宇接任宗主沒幾天,又被女鬼所害。
不過,淩宇被女鬼所害,其他人並不知道。
現在的淩宇,從二十一世紀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整整一個月。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深受萬千學姐學妹調戲的靚仔,突然來到這個詭秘莫測妖魔橫行的世界,淩宇經曆了從懵逼到激動、再到失望、再到絕望的心路曆程。
從原主的記憶和種種跡象來看,淩宇推測原主的死並沒有那麼簡單,這背後肯定隱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調查原主的死因,而是眼前的危機。
按照大周帝國的律法,宗門必須擁有最少一個弟子,如果超過一個月弟子為零則會予以取締,官府收回宗門地產及田產。
如龍宗本來還有幾十個弟子的。
隻是淩修遠一死,原先那些高層就帶著自己的弟子紛紛離開了如龍宗,投奔其它門派,或另尋出路。
更可恨的是,那些所謂的高層竟將門內值錢的東西都賣了。
那些人敢這麼做,就是明擺著欺負淩宇修為低,根本不把他這個宗主放在眼裏。
為了不讓如龍宗被取締,也為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有一個棲身之所,淩宇這一個月來想盡了一切辦法招收弟子。
坑蒙拐騙,強拉硬拽都用上了,就差給人下跪了。
可到頭來還是沒招到一個弟子。
“師祖啊,我已經盡力了。”
淩宇看著石碑,歎息一聲。
他抬頭看著牌坊上刻著的“如龍宗”三個大字,再低頭看看木牌上自己寫的招生簡章:
如龍宗,招生大酬賓。
凡入我如龍宗者,不論高低貴賤,不論靈根天賦,皆一視同仁,從入門第一日便全力培養。
天材地寶、功法秘籍、神丹靈器,應有盡有。
……
可不管他怎麼忽悠,都沒人相信他。
如龍宗的名聲早已在南康郡,甚至整個木雲州都敗壞了,怎麼可能招得到弟子。
但凡有一點點修仙念頭的人,一看到如龍宗三個字就跟見了瘟疫一般避之不及。
“去你大爺的,招個屁,取締就取締吧。
看看宗門裏還有沒有值錢的東西,明天拿去當鋪當了,搞點錢在縣城買個鋪子,就算明天被查封了,憑自己這每個腦細胞都是一首詩的大腦,靠賣字寫詩也不會餓死。”
淩宇將招生木牌往地上一扔,便大踏步的往山上走去。
“等等……”
淩宇沒走多遠,身後便傳來一聲朗喝。
靠,不會這麼快就有人來查封吧。
不是明天才到期嘛。
這都天黑了,要不要這麼急。
這不是趕盡殺絕嘛。
淩宇本來就很鬱悶,這麼一想,更是一肚子火。
但當他轉身看到一個比自己還頹廢的少年時,心裏的怒氣也消了不少。
消解憂愁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比自己慘的人。
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少年頭發有些蓬亂,身上雖穿著白色錦衣,但也不難看出他的風塵仆仆,精神也有點萎靡。
完全就是個落魄少年。
少年撿起那塊招生木牌,看了看上麵的字,又看看臉上笑容逐漸開心的淩宇,試探性的問道:“敢問道友,你們宗門還招人嗎?”
他說道友,就說明他也是個修士。
淩宇修為雖然隻有練氣五階,感應不出少年修為高低,但從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也知道少年的修為在自己之上。
竟然還有人主動送上門來。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必須要把這無知……單純的少年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