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來歲的精壯漢子從灌木叢中躍了出來,臉頰上蜈蚣似的針腳讓他看起來一臉惡相。
手中的銀十字長劍豎在眼前,他朝著托尼斯微微的半鞠了一躬。
“閣下如果不願意的話,請把他交給我們。”
托尼斯眯起了眼睛,他緩緩收回抵在斯塔喉前的槍尖。手掌輕輕一推,斯塔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前飛去。
剩餘的教廷騎士接二連三的從灌木叢中跳了出來,他們用著冷峻的目光打量著已經有離開意思的托尼斯。
斯塔也不掙紮,就這麼順著托尼斯的手勢向前猛進了兩步。突然間一個加速衝入了對方的陣營,拳頭徑直揮向了那個精壯的漢子。鬥氣迅速的聚集在拳頭上,瞬間爆發的力量讓所有人都手足失措。
“攔住他,別讓他跑了!”
四名教廷騎士迅速的展開了陣型,頓時縮小了包圍圈,將斯塔給團團圍在裏麵。
“閣下請慢走!”精壯漢子捂著高高鼓起的腮幫子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他憤憤的瞪了一眼斯塔,隨後又將目光望向了托尼斯。“閣下的選擇已經讓您自己得到了教廷的友誼,不過我希望您順便把自己的舌頭交給我。”
托尼斯麵無表情的望著對方。
“我不希望閣下以後會嚼舌根,我相信明智的你會同意我的提議!”漢子右手一甩,一把鋒利的匕首落在了托尼斯的腳下。“我是教廷第一執法隊的修伊,你以後遇著什麼麻煩大可以去教廷找我,我可以替你解決!”
修伊瞧著對方,捏緊了銀十字長劍,這個男人的實力不在自己之下。
要知道臨行前,費格朗教皇可是對自己千叮嚀萬囑咐,尋常的憐憫騎士根本無法對付斯塔。這一點從男子能夠輕而易舉的抓住斯塔就可以清楚的看出他的實力,如果他隻是普通的平民,修伊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他!
“修伊,修伊,你臉上的刀疤怎麼來的?”托尼斯不停的念叨著對方的名字,忽然他高聲問起來。
刀疤?修伊一愣,下意識的摸向右臉。
他還記得那年的帝國內亂,叛軍勢大,狂風掃落葉般的勢頭整整在一個月內幾乎席卷了帝國大半個版圖。教皇陛下派出整整一個聯隊的教廷騎士作為帝國督軍,這才漸漸的穩住了帝國節節敗退的勢頭。在叛亂的最前線,一個奴隸出言頂撞過自己,時值年輕氣盛的他狠狠的用鞭子去抽打那個奴隸。
教廷騎士作為督軍,別說去抽打一個奴隸。哪怕是拿刀宰了對方,都不會被送上軍事法庭。所以修伊格外的用力!
但是那個奴隸居然敢反抗,他竟然一刀砍向了自己。自那之後,臉上就多了這條疤。因為奴隸的刀鋒上布滿鐵鏽和油膩,就連‘聖光術’也隻能起到止血的作用。這二十二年來,這記刀疤一直是自己心頭上的檻。
“是不是一個名叫托尼斯的奴隸砍的?”托尼斯朗聲問道。
“你怎麼知道?”修伊捏緊了銀十字劍,臉上掠過一絲凶狠。
斯塔眼神掠過兩人,心中一陣歡喜。說句實話,他還真不怕托尼斯把自己交給教廷。他是一個聰明人,自己已經多方麵或暗示或明示的透漏給他自己同羅蘭關係很好的‘事實’。他想要自由,就隻有通過自己。
而如今托尼斯和修伊之間的對話,看來他和教廷還有著不少的恩怨。
“我怎麼知道?我就是托尼斯!”托尼斯哈哈一笑,他昂起腦袋。頸脖下一條猙獰的黑疤一直蔓延到胸口,鱗狀的鞭痕仍然曆曆在目。“修伊,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裏遇見你。當初你的那一鞭子幾乎殺了我!這二十多年來,每當我望著這道鞭痕,我就恨不得千百倍的還給你!”
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執法隊的其他騎士已經被這股肅然的殺氣給壓迫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形勢一觸即發!
修伊一驚,他又何嚐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托尼斯。
托尼斯被譽為天才,僅僅三年就從不懂武技的奴隸一躍而至成為了憐憫騎士,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會成為哈斯坦大陸上最年輕的聖域。
而自己也在七年前步入了憐憫騎士的實力。這七年間,自己想盡了所有辦法都無法在前進一步,到達傳說中的聖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