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直到今天房冬才結了工資回到家,此時離開學也不過半個多月了。
仍像往年的暑假一樣,一回來就出夜市給父母幫忙。
“媽,胡大媽身邊那個孕婦是誰啊?”
“連你秀秀姐也不認識了?”
秀秀姐!房冬差點喊出聲來,那可是自己青春期的偶像啊,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居然沒認出來!
在房冬的印象中,秀秀是他見過的最美姐姐之一,也許沒有之一。
還在房冬上初中時,胡大媽就和父親在夜市練地攤,算是老相識。
房冬初中畢業時正值秀秀高考落榜,來幫胡大媽出攤,美麗文靜的秀秀讓房冬有了青春期的第一次萌動。
那時胡大媽天天因沒考上大學罵秀秀,房冬還為胡大媽的話難聽和她講了一次道理,反被胡大媽臭罵了一通。
父親訓他以後不要多管閑事,第二天還逼著他給胡大媽道了歉。
歉雖然道過了,胡大媽蠻不講理的市井小民形象卻深深留在了房冬腦子裏。
秀秀很能幹,自她來了攤上後,重活髒活全是她的,房冬一有功夫就去幫秀秀幹點活兒,找各種機會和她說話,不愛說不愛笑的她終於有一次被房冬逗樂時,房冬才發現她笑起來更好看。
可能是看在房冬還能幫些忙的麵子上吧,胡大媽倒沒再對房冬說過什麼難聽話,雖然不時地飛幾個白眼過來,房冬也假裝沒看見。
“沒皮沒臉!”父親罵房冬。
母親倒覺得不是什麼壞事,老房家的人就是太老實了,兒子能說是好事,看看那些有出息的,哪一個是悶葫蘆?
關於和秀秀接觸一事,父母也沒往歪處想,自己的兒子初中剛畢業,還小。
孩子嘛,喜歡湊在一起也正常。
對男女之事仍處於懵懂期的房冬也沒什麼想法,隻是喜歡和秀秀姐說話,愛看她笑,雖然她笑的次數不多。
房冬考上大學後就再也沒見過秀秀,聽說去南方打工了。
不想這次見到秀秀變化這麼大,肚子上像扣了口鍋一樣,孕婦裙穿在身上也未見得寬鬆多少,穿著一雙拖鞋,腳腫得像大麵包一樣,還透著亮光,灰頭土臉的麵容一點光澤也沒有。
幸虧有兩條腿支著,要不然活活一個不倒翁形象。
曾經的女神形象稀碎一地。
“是秀秀姐啊,剛才沒認出來。”房冬主動過去和她打招呼。
“冬子都長這麼高了。”秀秀對房冬笑了笑,這一笑又露出了幾分當年的神采。
“你……”房冬指了指她快要脹到炸的肚子:“什麼時候生啊?”
“就這幾天。”秀秀還像以前那樣,細語低聲。
“那你還來出攤?預產期是哪天?”
“大小夥子的,問這個幹啥?”
不該問嗎?好像是。
可自己天生一副熱心腸,有同學說自己嘴太多,那是他們不懂自己強烈的求知欲。
“那……孩子他爸怎麼不來幫你啊?”婦女問題不能問,這個總可以吧?
沒想到一直偷聽她們說話的胡大媽頓時就翻臉了:“孩子家家的像個碎嘴婆,少問我們家的事!”
至於嗎?
房冬隻好擺擺手:“千萬別把您氣著了,拿顆榴蓮吧,那個值錢。”說著便指了指張叔的水果車。
還沒轉過身呢,就聽父親一聲怒喝:“冬子你給我滾回來,就你嘴欠!”
母親拉著兒子在她身邊蹲下:“你怎麼那麼多嘴呢,這孩子沒父親,以後別問。”
沒父親哪來的孩子?莫非是喝了女兒國裏的子母河水了?
突然間,房冬明白了,秀秀沒結婚,這孩子來路不明!
可能是有些詞做母親的不好對兒子說,換了個說法吧,那意思再清楚不過了,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