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冬心裏想,再也不相信這些電視劇了,動不動就輸血,感動主角,忽悠觀眾,全特麼是騙人的。
不一會兒,胡大媽回來了,輸血費用高,押金不夠了。
“差多少?”母親問。
“我把全部家底都拿出來了,押金還差一千塊。”胡大媽說。
母親把身上所有的兜全掏空,湊了九百塊遞給她:“我就帶了這麼多,你去和大夫說說看行不行,要是不行讓冬子跑回去和胡子借點。”
不一會兒胡大媽就回來了,成了。
“我覺得就行嘛,醫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能因為差一百塊就不管病人吧,這下沒事了,我先去個廁所,你坐著歇歇。”母親說完便起身去找衛生間了。
母親走了以後,胡大媽坐在椅子上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房冬聽:“秀秀這個天殺的,從小就不省心,讓她把這個孽種打了她不聽,非要生下來,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她是巴不得我早點死啊!”
這是一個母親說女兒的話?
房冬沒忍住:“大媽,你怎麼能這麼說秀秀姐呢?”
“我說我閨女,關你什麼事?”
房冬立刻後悔了,胡大媽這不講理的風範前些年就領教過,剛才又見識了一次,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我是說,不要說那麼難聽嘛。”房冬用盡量溫和的語氣低聲說。
“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要不然能出事嗎?”胡大媽說完狠狠瞪了房冬一眼,把頭猛地一擰。
瞪目哆口、人如木雞。
房冬甚至有點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自己的一片好心就換了這句話?
趁著胡大媽眼神不在自己身上的功夫,房冬退著移開了幾米的位置,好費勁,兩條小腿像灌了鉛般地沉重。
這和扶人反被訛有什麼區別?
好不容易熬到母親從醫院走廊的另一端回來:“冬子,這兒沒啥事了,回去幫你爸看攤兒吧,把你胡大媽的攤子也幫著收拾一下。”
房冬連應都沒應一聲便快速走出了醫院,
雖然沒有知識點,但這一課比大學三年多所有大小課加在一起的感悟都深,銘心刻骨。
社會是個大課堂,經曆是敲門磚,挫折是補習班。
房冬站在醫院門口,抬頭望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河東路又恢複了平常的樣子,仿佛剛才的事情根本沒發生過一樣,路過那幾個賣麵筋攤時,剛才挑起事端那幾個人像沒事人一樣做著生意,唯一的反應也隻是在自己經過時抬頭看了一眼而已。
回到攤上,自家的三輪車已經讓胡子給騎回來了,父親說市場管理所的人剛走不久,把事情調查清楚了,接下來怎麼處理還不知道。
父親和幾個相鄰攤主已經把胡大媽的攤幫著收拾好,到處散落的涼粉碎塊還沒清理幹淨,有的已經被踩成了泥。
正好攤兒上沒顧客,房冬拿起掃帚,把這些汙漬再打掃一下。
“房冬!”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回頭一看,是夏夏!
還是那身紅裙子,雙手交叉落下置於身前,正站在自家的大鋼桶前。
“夏夏!你……怎麼就一個人啊?”
“一個人還不行啊,你想要幾個?”夏夏咯咯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