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寧逸公主已經在王英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王英連忙俯身撫平皺起的長裙。
“我還以為你不想再見到我,”寧逸公主那宛若鶯啼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怎麼會……”楊玄感說到一半的話還是生生噎了回去,“今天你我隻談公事,其餘的事,以後再說,”
楊玄感朝自己的大帳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公主,請。”
寧逸公主輕輕點了點頭,便移步走向楊玄感指的方向,隻是走在前麵的楊玄感卻並沒有發覺寧逸公主臉上的落寞之色。寧逸公主跟著楊玄感走進了營帳,“王英 ,你在外麵等我。”
“是,公主。”本來想跟著進去的王英也隻好退了出去。
寧逸公主四處打量著四周的擺設,營帳的中央擺放著一座鏤空的香爐,裏麵還有繚繚青煙往上升起,內側則放置著一張書案,上麵還擺放著幾本書籍,書案後麵懸掛著一把寶劍,書案下麵擺放著數張座椅,再往內看去,視線則被一張屏風擋住,看來後麵應該是楊玄感的臥榻之處,整個大帳內一塵不染,簡潔素雅,“沒想到你還是如以往一般。”
楊玄感沒有理會寧逸公主的話,反而問道:“為什麼會是你來這。”
“因為我想見你。”寧逸公主如水般的雙眸直視著楊玄感。
“我再說一遍,今天隻說公事其它的事一概不提。”楊玄感冷冷道,“要是公主並不是成心來談請降之事,還是回去讓樊子蓋來。”
寧逸公主苦笑著搖了搖頭,“七年了,我們七年沒有好好坐下來說過話了,我知道你一直怪我跟我父皇,是,當年我父皇下詔同意把我許配給你,但是前提是你必須休了倩如,可是你別忘了,是你遲遲下不了決定,倩如是不想讓你為難才選擇服毒自盡,你以為這麼多年來我好過麼,嗬,當年你抱著倩如的屍身跪在皇宮前,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前立下終身不娶的誓言,你又可否想過我的感受,你又豈能體會獨守深宮的滋味。
楊玄努力揚著頭,眼裏已經有淚光閃動,寧逸公主的話直刺進他的心裏隱藏著最深的那道傷疤,這兩個女人在他心中都難以割舍。
看著沉默不語的楊玄感,寧逸公主輕輕拭去了眼角的淚光,“放心吧,三日之後,我會說服樊子蓋獻城投降,但是你不得任由你的部下亂來,”說罷,便轉身掀起篷布走了出去,轉身而起的長裙在空中卷起一個絢麗的漩渦。
看著神色有些古怪的公主,王英不解的問:“公主,你眼睛怎麼紅了。”
寧逸公主並沒有理會王英,隻是徑直朝轅門方向走去。
剛才轉身離去的李密並沒有回自己帳篷裏,反而站在離楊玄感大帳不遠的地方,見寧逸公主離去,李密連忙走進了大帳裏。
“楚公,寧逸公主怎麼說?”
“她說三天後會攜東都官員出城投降。”
“楚公,萬萬不可在等三天,我軍在東都城下已經耗了三天了,關中的衛文升必定正在火速趕來,衛文升手裏少說也有數萬精兵,到時恐怕……”
楊玄感在腦海中搜尋著衛文升這個人,不以為意的道:“屈屈一個衛文升,本公還不把他放在眼裏,你以為本公會輕意相信東都的投降之說麼,法主你可別忘了這東都可是我父親督造的,我之所以圍而不攻,隻不過也是在拖延時間,隻要等本公挖掘的暗道與城內的相通,要拿下東都也不過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