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人!
她絕對不是人!
一股強烈的恐懼感在在腦中炸開,何夕手腳無力的趴在車窗上,任由公交車緩慢行進。他此時隻想自己能夠像後邊的美女老板一樣醉暈過去,一了百了。
嘔了許久,
本來就節衣縮食的他肚子也沒多少東西,很快就吐不出了,變成更加難受的幹嘔。
不知過了多久,
何夕不吐了,他累了。
過了多久?
想來應該不久,但給人的感覺仿佛足有一個世紀。
腦袋耷拉在車窗外,任由寒風和雨水拍打在臉上,他打了個激靈,反而不那麼怕了。
“我,居然沒事?”
這是他恢複意識後的第一反應。
“她難道真的隻是要搭車,而不是想對我做什麼?”
都已經這麼久過去了,假設後麵那隻紅衣女鬼真有什麼企圖的話,自己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哪還會老老實實的坐在這兒?
“鬧了半天……都是我自己在嚇唬自己?”
這個念頭一出,頓時就又被他給否了。
“不對,那為啥她要故意露出半張鬼臉給我……”
說是鬼臉,與常人倒也無異。無非就是惡心了些,猙獰了些,恐怖了些,詭異了些。
“莫非她想告訴我什麼?”
想去求證,
可有了前車之鑒的何夕已經不敢再去看她了。
“轟隆!”
天空突然響起一聲巨雷,他嚇了一跳,急忙把腦袋收回來。
由於這段時間車一直是行駛狀態,慣性導致他吐出來的粘液有一部分粘在了他的左半邊臉上,邋遢異常。
胡亂的抹了把臉,何夕小心翼翼的偏過頭,打算試探著看一看那位女鬼在做什麼。可剛轉過半身,他便愣住了,因為隻見在視線的右下角,出現了一抹鮮豔的血紅色。
哪來的紅色?
這車裏現在唯一有這種顏色的就是女鬼穿的紅衣紅裙,難道說……
陡然間,
何夕隻覺得後背一寒,脖子僵直,渾身上下各個部位都充滿著涼意。
她在我身後!
她什麼時候過來的?
這種想法剛一產生便一發不可收拾,恐懼感猶如一條條長蟲般爬遍了他的全身。
他想開口,但卻如鯁在喉,連呼吸都困難。
“冷靜,要冷靜……”
這應該是自從鬼打牆後何夕在心底裏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可惜,
像這種簡陋的催眠也隻能騙騙自己,別說給予自信了,如今就連讓他把頭扭回來的勇氣都給不了。
“她還在我後麵,而且似乎更近了……”
十秒鍾前還隻是能看到一抹紅衣,但現在
那雙紅色布鞋都冒出來了。
那是一雙繡花的紅布鞋,金色的絲線勾勒出兩隻鴛鴦鳥,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好似隨時能活過來一般。
也不知怎的,何夕竟然想起了小時候聽到老一輩人講的關於“紅鞋子”的鬼故事。正如同記憶中那樣,風吹過裙擺,露出一雙紅色的鞋子……
人總是如此,越是害怕的時候,你就越容易去想這些。
好在,有的人受到刺激時容易大腦放空,而有的人則反之。
何夕就屬於後者。
麵臨著紅衣女鬼逐步逼近的險境,他思緒轉的飛快。
“她沒有想害我,不然我早就死了……我是司機,她是乘客……444路公交站會保佑我的……”
先給自己洗腦一番,何夕繼續思考對策。
“對了!”
他忽然想起,既然女鬼的目的就是坐車,那隻要把她送到目的地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