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蒙這才靦腆的點了點頭。
這可真離奇了!
裴謝堂驚訝:“怎麼會定了他,祁家那老太婆是怎麼知道他的?”
“我說的。”祁蒙眼珠一轉:“我不想嫁給旁人,你說的,喜歡一個人就要勇敢一點,我就想了個法子。我知道她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所以,我就故意跟嫣兒在院子裏說話,說我特別討厭穆元思那種的,空有家世,自己卻是一個廢物,要什麼沒什麼,聽說還是個斷袖什麼的,那女人聽了,果真就給我定了他,還說要惡心我一輩子。”
“高!阿蒙,你開竅了!”裴謝堂由衷感歎。
祁蒙仍舊是靦腆的笑,並未看出得意,雙頰泛紅隱約露出幾分羞澀。
這樣的女孩子,當真是寶藏啊!
裴謝堂也不忍心繼續打趣她,推了推她:“穆元思怎麼就應了呢?”
祁蒙泛紅的臉忽而紅了個徹底,聲音囁嚅:“他,他……我,我……”
得,不用說,這是兩人早就情根深種了吧?
祁蒙見她猜到,也沒陰謀,簡單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聽說兩人從當初見了那一次後,後來她中了毒,兩人又見到,之後,穆元思便頻頻纏著祁蒙要學醫術,一來二去的,兩人就認識了。一個芳心暗動,一個欽佩愛慕,待祁蒙進了祁家,穆元思還暗戳戳的幫過不少。等那祁家老妖婆上了鉤,穆元思在訂婚那天還演了一場戲,讓祁家人深信不疑。
如今,兩人婚事板上釘釘,明著也在發糖,祁家那位得知後嘔出內傷來。
這不,今日入宮,她臥病在床都沒來。
裴謝堂大呼過癮,她是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人,見祁蒙能夠做主自己的人生了,別提是多開心的一件事。不多時,兩人到了中宮外。覲見陳皇後都有章程規矩可走,兩人一板一眼的行了禮後,周圍還有很多命婦和後妃,洛賢妃雙眼放光的看著裴謝堂呢,陳皇後也不好搞什麼幺蛾子,冷淡的吩咐賜座。
隻看著裴謝堂的目光,時不時的閃現一絲陰霾。
一屋子的命婦陪著陳皇後和後妃們聊天,打著機鋒的話多,裴謝堂聽的不耐煩,安安靜靜的坐在下首難得回應一句。
對於旁人的刁難,她綿軟得厲害,旁人說了幾次之後也覺得沒勁,便懶得搭理她。
等命婦們都到齊後,陳皇後也不再拘著大家,說是要回去換衣服讓大家在花園裏走走。裴謝堂終於解脫出來,祁蒙卻走不開,她跟屋子裏的命婦們一半都有聯係,大家拉著她問一些問題,隻得裴謝堂一個人離開去透氣。
禦花園栽種了不少金桂,很香,裴謝堂喜歡這味道,便在金桂跟前多停留了一會兒。
身後有腳步聲至,耳邊便聽見太子妃的聲音:“還真是姐妹,連喜歡這種庸俗的花兒的性子都是一模一樣。”
裴謝堂臉色一沉。
她回聲,也不回避的譏諷:“太子妃的臉麵好大,陛下讓種的金桂你也能點評庸俗,不知道讓陛下聽見會作何感想?”
太子妃哼了一聲:“牙尖嘴利,跟你的姐妹一樣討厭!”
“不及太子妃。”裴謝堂微微勾唇:“不過,我要是太子妃娘娘,我萬萬不會這樣做。對手都已經落敗滾出了視線,都說窮寇莫追,更不要趕盡殺絕,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千萬不要再在風口浪尖多豎起無畏的敵人。太子妃想來並不懂兵法。”
“我不需要懂那些,我的男人會為我把一切都做好。”太子妃傲然一笑,神色格外輕蔑:“他是當朝太子,隻要他在一天,我就不會出任何問題。因為這天下遲早都是他的,不像你,你難道覺得,朱信之能一輩子都護著你嗎?他連自己都護不住……”
裴謝堂的眼猛地一凝。
太子妃的話語也陡然停住,她知道自己失言了,下意識的看了裴謝堂一眼,見對方隻是呆了呆,並未覺察到她話裏的玄機。她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越發的不屑了:“我跟你說什麼,遲早有一天,你和你那討人厭的姐妹會跪在我腳下求我。”
“哦,那等著吧。”裴謝堂眼波一閃,率先轉身。
太子已經等不及,陳家已經等不及,正好,她也等不及了。
夜幕慢慢降臨。
隨著宮裏打響三聲鞭炮,中秋夜宴就開始了。
宮裏宴席的流程裴謝堂都是清楚的,今夜是團圓夜,男女賓並未分開,女眷之中幾乎都是誥命夫人,少有的幾個女孩子都是有封號的,人也少,故而男女同席,裴謝堂跟朱信之一個長條案。朱信之是皇子裏排行最末的,他之後便是皇親國戚。裴謝堂看了一眼,見曲雁鳴坐在身後右側的桌子上,謝遺江則在對麵,長公主在皇子們的上首、皇帝下首,在對麵朝臣的席位中,禁軍統領薄森沒有在,副統領都延則站在殿外,全副武裝,今夜由他來負責皇城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