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坐直了身體:“依依啊,要不,咱們趁著這會兒謝成陰不在院子裏,去她院子裏再找一找?娘想過了,那玉佩不在籃子那裏保管著,那就一定在她的院裏,她沒別的地方可以藏。”
“可是……”謝依依蹙起眉,樊氏的提議她有一些心動,但又擔心謝成陰隨時會回來。
白天被謝成陰打了耳光的那丫頭足足昏迷了半個多時辰才醒來,力道的確不輕,可見謝成陰的手腳是真的好了!
最讓人煩心的是,謝成陰竟又能說話了!
想到這裏,謝依依的眉目陰森起來,這個謝成陰是真命好,都那樣的,還能好起來……
樊氏見她不同意,攬著她的肩膀笑道:“她不是還在你爹那裏嗎,等她回來,怕是得籃子扶著回去。謝成陰好起來了又能怎樣,這府邸裏還是你娘做主!再說,咱們動作快一些,悄悄的去,在她回院子前咱們就回來了。等拿到了玉佩,我的依依就能嫁給溫宿,做東亭侯府的少夫人,那比什麼都重要!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溫少爺嗎?”
“娘!”樊氏的一席話讓謝依依紅了臉頰,嬌羞地鑽入樊氏的懷裏:“你又笑話女兒!”
母女兩人說幹就幹,帶了兩個丫頭便直奔謝成陰的院子裏去。
到了院門口,見院子鎖著,樊氏不屑地哼了一聲:“謝成陰就是小家子氣,她這屋子裏能有什麼,去個書房還鎖起來!”
“娘,她的院子裏有玉佩啊,那是謝成陰的命,她把院子鎖起來,恰恰證明了那玉佩就在院子裏。咱們抓緊時間找!”謝依依喜上眉梢。
樊氏頓時轉怒為喜:“依依說得對,你們把鎖撬了!”
那兩個丫頭哪裏會撬什麼鎖,折騰了小半天,仍舊是弄不開,謝依依急了:“找個石頭砸了。”
“一會兒三小姐回來看見了怎麼辦?”丫頭想起白天謝成陰的凶煞,不免有些心驚膽戰,遲遲不敢動手。
謝依依咬牙:“怕什麼,砸了又能怎樣,等她回來我們都走了,她就算猜到是我們幹的,沒有證據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樊氏也讚同謝依依的提議:“就聽小姐的。”
砸鎖比開鎖方便太多,很快,四人就摸進了謝成陰的院子裏。樊氏吩咐兩個丫頭:“你們一人去一間廂房,給我仔仔細細的找,動作快點!”說著又轉頭對謝依依道:“依依,我們母女一起去謝成陰的房間裏找。這屋子雖然簡陋,但房間還真不小,兩個一起快些。”
“好。”謝依依沒有異議。
四人分頭行動,很快,就將謝成陰的院子翻了個底朝天……
另一邊,謝遺江帶著裴謝堂回到書房坐下後,便將裴謝堂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書房裏燭火亮堂,裴謝堂額頭上的傷痕雖不猙獰,但仍然很是醒目,謝遺江盯著她腫著的額頭看了一會兒,才歎了口氣:“昨天被馬撞的傷好些了嗎?”
“好了。”裴謝堂見狀便猜到謝遺江昨天沒去看望謝成陰,這讓她的心底微冷,對謝遺江的態度便淡了很多。
謝遺江這個爹當得是極其不稱職,若是昨天謝成陰死了,她沒複活到謝成陰身上,恐怕此時謝遺江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一命歸西了吧?
“可吃了什麼藥?”謝遺江又問。
裴謝堂沒答,她不清楚。
籃子曲了曲膝,想起昨天的事情還覺得恨意難填,又替謝成陰委屈,喉頭便哽咽了:“回老爺,沒人為小姐請郎中,小姐從被撞到現在,什麼藥都沒吃。”
“府中不是有醫女嗎?”謝遺江滿目不解。
籃子哽聲:“府中的醫女昨天被徐管家叫去捏背,說是不得空。”
“哦。”謝遺江點點頭,又沉默了下來。
裴謝堂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沒說話。
她是對謝遺江徹底無語了。
女兒生死不明,醫女卻被一個管家扣下捏背,這謝遺江竟荒唐到能忍受一個下人間接謀殺他的女兒,而不說一句責備下人的話!
裴謝堂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這府裏的奴才不把謝成陰當一回事,更別提樊氏和謝依依敢公然欺負到謝成陰的頭上來,根源就在這裏!有這麼一個對自己漠不關心的爹,也算是謝成陰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想到這裏,裴謝堂周身的氣場更是涼了三分不止。
謝遺江渾然不知裴謝堂心頭已轉了許多念頭,反而想起了什麼,聲色轉厲:“你方才非要責打徐管家,難道是因為這件事?”
恩,這件事還不足以讓她一個小姐教訓奴才嗎?
裴謝堂笑了:“我不知道,我在府中連個奴才都不能教訓。”
“旁人也就罷了,徐管家是看著你從小長大的,對爹又有救命的恩情,你怎能這樣對他?”謝遺江瞪著他:“更何況,這件事也並非是他的錯。徐管家年紀大了,到了陰雨天肩背總是疼得睡不著,找府中的醫女捏背也是為了舒坦一些,你連這都不能容,我看你連你娘半分的風華氣度都沒學到,就學到一身小家子氣,也不知道是誰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