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小姐要什麼,府中沒有的,你就到王府去拿。”朱信之低聲吩咐籃子:“我會跟管家說的,沒人敢攔著你。”
“多謝王爺。”籃子哽咽了。
朱信之是嬌生慣養的王爺,從來沒通宵照顧過誰,連熬夜看個奏章的時候都沒有,這一晚上折騰,胡子渣都冒了出來,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籃子感動萬分,輕聲道:“王爺,廂房已經收拾出來了,雖然簡陋,王爺還是先移步去歇息吧。小姐既然轉危為安,想來出不了什麼事情。如果有事,奴婢再去叫您。”
“好。”朱信之也不推辭,他是真的困了,連早朝都不去上就去睡一覺。
籃子守著裴謝堂,小臉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光彩。
丟了溫宿,但如今有了個身份更尊貴、地位更高的淮安王爺,最難得的是,王爺還這般心疼小姐,小姐是因禍得福了。小姐也想開了,沒有再陷入溫少爺的漩渦裏,她就少了很多煩心事。不知不覺地,籃子開始暢想起了未來。
要是小姐做了淮安王妃,夫人和大小姐還敢踩踏她們嗎?
她好期待!
裴謝堂睡了一個好覺,醒來就看到籃子一副花癡的模樣趴在自己的床沿邊發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籃子,你是看上哪家的公子了?”
“小姐,你醒啦!”籃子很高興,笑得眯起眼睛:“有沒有哪裏疼?奴婢給你揉揉。”
“不是看上哪家的公子,你是撿到錢啦?”裴謝堂莫名其妙。
籃子嗔怪地橫了她一眼:“小姐胡說什麼呀!”停了停,她還是笑著說:“是比撿到錢還讓人高興的事情。我家小姐有福氣,奴婢心裏高興得很。小姐,王爺是個很好的人,你千萬要珍惜呀,再不能拿著從前對溫少爺的那一套來對王爺了。”
“朱信之賄賂你啦?”裴謝堂見她一張嘴就說好話,忍不住想笑。
籃子慌忙來捂她的嘴.巴:“呸呸呸,小姐別胡說!”
這樣直呼其名,要是讓外人聽到了,還得了?
裴謝堂拽下她的手,這在她的屋子裏,喊一句名字能到哪裏去?
不過,她也沒跟籃子多計較,朱信之已經跨進了門,剛好就聽到了她喊他的名字。不過,感覺並沒太壞,他沒打算計較。
伸手摸了摸裴謝堂的額頭,已經不燙了,他卻仍舊板著臉:“看來的確是好了,既然如此,我回府去了。”
“不準走!”裴謝堂伸手拽住他的衣帶。
他低眉:“為什麼?”
“我還沒好呢,你怎麼那麼狠心?”裴謝堂佯裝得很是痛苦地哼哼了幾聲:“我全身都疼,要看著你才好一點。”
“但我看著你頭疼。”朱信之回答。
裴謝堂撐著坐起來,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拉著朱信之坐下,一雙手就按在了朱信之的額頭上,她笑:“頭疼呀,我給你揉揉。這是我們謝家獨有的按摩絕技,你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並沒有。”朱信之背對著她,嘴角漸漸鬆弛了下來。
裴謝堂更賣力了一些。
別說,她按摩的手法跟旁人有些不同,軟軟的手指打著圈兒在太陽穴處滾過,輕重適宜,時而曲起手指用指節按壓,時而十指張開深入頭發摸索頭皮。熬了半夜,朱信之隻睡了一會兒就起來,本就覺得頭暈腦脹的,慢慢的在她的按壓下舒緩了。他沒說話,裴謝堂也沒停,籃子識趣地下去,臨走前,還體貼地帶上了門。
裴謝堂聽見他不說話,還以為是生氣了,努力了半天,悄悄地歪頭看了看,才發現朱信之正閉著眼睛享受呢。
她不禁洋洋得意:“怎樣,很舒服吧?”
這是她從前犯了錯用來討好裴擁俊的手段,百試百靈的。
朱信之嗯了一聲,半晌,問道:“要休息一會兒嗎?”
“不用,再捏一炷香,你肯定就覺得困了。”裴謝堂搖頭,她看見了朱信之滿臉的倦色。
朱信之卻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歇會兒吧,再按,我就要睡著了。”
“來。”裴謝堂拍拍自己身側。
朱信之頓時綠了臉:“胡鬧!大白天的,怎好跟你一張床!”
裴謝堂嘿嘿笑著逗他:“那……晚上你要來?”
竟然不是介意跟她同.眠,而是介意時辰不對?真是看不出來,原來朱信之背地裏也是個悶.騷的男人,他不是最愛講究禮義廉恥那一套的嗎?這會兒又不覺得男女授受不親了?
捂著嘴,裴謝堂無聲的笑了,看來,離她的計劃又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