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信之怒道:“你胡鬧,這是什麼地方,是尋常姑娘家能來的嗎?”
“姑娘家怎麼就不能來?”裴謝堂笑眯眯的推他,帶著他順著自己的腳步往前走:“王爺隻管享受就是,你放心,這地方幹淨得很,不是你想的那樣!”
朱信之還想再說,卻被她輕輕一推,腳下不知道絆了什麼,身子往前栽去。
裴謝堂伸手扶著他,下墜的趨勢一緩,落下後一點都不疼。皮膚貼著,他便知道自己應該是躺在了床榻上了。
“王爺,我要脫掉你的外衣,這衣服太寬大,一會兒不方便。”她笑著,當真伸手扯開了朱信之的外袍,將他的衣服脫了下來,放在他的身邊。耳邊聽得裴謝堂笑著打趣:“王爺明明一副好身材,卻偏偏整日裏衣不露體,害我平百少了好多豔福。”
“又胡說!”朱信之眼睛被蒙著,什麼都看不見,不由有些羞惱:“你到底是要做什麼?”
“別慌,人來了。”裴謝堂咯咯笑:“你也有怕的時候?”
朱信之不答。
這種被黑暗困住的感覺,大概除了他自己,無人能夠體會其中的滋味。
頭邊陷下去一個窩,想來是她坐在了自己旁邊。手心一暖,是她把手遞給了她:“喏,既然怕,你就牽著我的手。你放心,任何時候我都不會鬆開你的手,我陪著你的。”
不鬆開?
朱信之反而被她的話說得一愣,當真握住了她。
一行腳步聲貫入,朱信之看不見,全拚聽力去分辨。這幾人進了屋子,放下了托盤,裏麵一陣輕響,似乎有不少瓶瓶罐罐。
接著,有個男子的聲音低沉的響了起來:“三小姐,這就開始嗎?”
“嗯嗯。”裴謝堂出聲,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指著:“他常年伏案,總是時不時的動一下肩膀,肩胛骨上的問題應該不少。”
男子悶笑:“小姐要回避嗎?”
“不要!”意料之中的拒絕,言辭輕浮:“我就在這裏看著,多誘.人啊,你看,這皮膚比好多小姑娘還白呢,不看白不看!”
這不要臉的!
朱信之羞得脖子都紅了,耳根更是鮮豔欲滴,幸好蒙著眼睛,不用去看旁人猜測的模樣,總算是讓自己稍稍好受了一點。但握著他的手卻緊了緊,朱信之一愣,隨即就明白了,這個傻瓜,堅持不出去,是怕別人害他嗎?
倒也沒想的那般沒心沒肺。
他將頭埋在枕中,一時間,竟覺得有點恍惚的飄起來。
一雙手上前來,輕輕揭開了他的衣帶,背上一涼,是連褻.衣都退到了腰間。聽到是個男人的聲音,朱信之並沒有太多抵抗。
男人的手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又在脖子上按了按,接著落在腰窩子上,一節一節的往上摸,便聽見男人說:“腰沒什麼問題。肩膀有些硬,脖子梗著,不過問題都不大。我按一下,要是覺得痛就說出來。”
說著,手上用力按了下去。
朱信之隻覺得被他按住的肩膀酸痛異常,難以忍受,不禁啊的一聲低呼。
男人立即停了手,放在了他的後腦勺處,又按了一下,朱信之又難受的喊了一聲:“疼。”
裴謝堂拍了拍他的手:“是有點疼,你忍一忍。”
那男人的手在他身上不斷的遊.走,每每按到一個地方,總是酸痛難忍。朱信之喊了那兩聲後,倒也沒再覺得疼痛至極,後麵便不再出聲。聽見男人似在跟裴謝堂彙報:“就是肩膀和脖子上有些血脈不通,待我推拿過血,會舒服很多。”
“魚子你的技術我是信得過的。”裴謝堂帶著笑:“快開始吧,下午還有別的事情。”
魚子悶笑,語氣很是無奈:“王爺也不知道是倒了什麼黴,竟然栽到三小姐的手裏。我們這洪福館廟小,要是待會兒王爺震怒,要拆了我們這裏,三小姐可都幫我們攔著點,不然,我跟我徒弟就沒地兒混口飯吃了。”
裴謝堂咯咯笑個不停:“我家王爺才不會那麼無理取鬧呢。”
我家?
朱信之羞啊,他什麼變成了她家的?
這口沒遮攔的!
好在魚子沒再繼續跟她廢話,籃子捧著盤子裏的瓶瓶罐罐上來,他打開罐子,先是搓熱了雙手,然後從瓶瓶罐罐裏取了一些明黃.色的油抹在手心,雙掌貼在了朱信之的肩膀上。朱信之隻覺得被他手掌按住的地方一陣溫熱,魚子稍稍用力,酸疼中帶著幾分脹,有些舒服。魚子的手不斷的肩膀上遊.走,這裏捏捏,那裏按按,有時會疼,有時卻又感覺全身暖暖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