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笑了起來。
東宮太子朱深見這許多年來總不斷地有喜歡的女人,東宮裏想來新人笑舊人哭的事情很常見,就是不知道謝霏霏能讓太子喜歡她多久。
她仔細的看了一圈,要說好看,這些女人裏遠比謝霏霏好看的大有人在,別的不說,側妃陳氏、夫人李氏,謝霏霏就比不了,這兩人一個端莊一個嬌媚,往哪裏一站都是人群的焦點。要說才智,太子妃這些年來統領東宮的女人不出亂子,手段和魄力甩了謝霏霏幾條街,她真是替謝霏霏擔心。
謝霏霏顯然也是第一次看見東宮的女人們,仔細的數了數,足有十三個之多,臉刹那間就掛不住了。
淮安王爺要迎娶謝成陰,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入府就是正妃,專房專寵。而她呢,她要嫁人,還沒嫁過去,男人府中就有妻妾十幾人。
何等不公平!
為什麼好事都讓謝成陰占了個夠?
想到這裏,謝霏霏饒是做好的心理準備,仍舊不免懊惱,狠狠的剜了一眼裴謝堂。
裴謝堂被她這麼一看,頓覺莫名其妙,以至於大家都跪下行禮時,反應慢了半拍,落後了一步,顯得格外突兀。
太子妃的目光立即就落在了裴謝堂的身上。
好一個神采飛揚的女子!
難怪太子喜歡!
太子妃盯著裴謝堂看個不停,遲遲沒讓大家平身。這些本是虛禮,看得久了,身側的人立即奇怪起來,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裴謝堂,都紛紛露出驚歎之色,同太子妃一樣的表情。隻是很快的,有人便開始幸災樂禍起來。
還沒入府,就得罪了太子妃,她們就想看看以後思夫人的日子要怎麼過。
好在陳側妃還清醒,扯了扯太子妃的衣袖,太子妃立即會意,清了清嗓子,端著架子道:“免禮。”
謝遺江請她落座後,見她目光一直盯著裴謝堂,終究有點擔心自己的女兒,急忙說道:“成陰,還不過來!”
裴謝堂會意,福了福身,站到謝遺江的身後去。
太子妃的目光總算從裴謝堂的身上收了回來,笑著對謝遺江說道:“這就是謝廷尉的二女兒嗎?果然是風姿清雅,難怪太子殿下喜歡。”
一聽這話,謝霏霏立即咬緊了唇,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又是謝成陰,隻要有她在,就沒人能看得見自己。哪怕是要出嫁,都擺脫不了這人的陰影了?
“太子妃誤會了。”謝遺江拱了拱手,忙說:“成陰是我的三女兒。”說著,又示意謝霏霏上前來:“這才是我的二女兒霏霏。”
認錯了人?
太子妃狐疑的看了一眼裴謝堂,裴謝堂笑著點了點頭,謝霏霏則上前一小步。這一下,太子妃的目光終於找對了人。
隻看了一眼,太子妃就笑了。
她身後的兩個側妃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謝成陰的名字,這些東宮的女人哪裏會不知道?閑來無事,各處聽來的八卦趣聞早就泛濫了舌根,說什麼都清楚明白。謝成陰從前是個廢物,連話都不會說,有朝一日好起來,便得了淮安王爺的寵愛,如今禦賜了聖旨,封她做淮安王妃,再過幾天就會嫁到淮安王府去,同東宮太子是半點緣分都沒有的。就算太子哪一天見到了她,喜歡她也不能如何,兄弟妻不可欺,太子還沒傻乎到為了一個女人自掘墳墓!
眼前的謝霏霏就不同了。
謝霏霏美則美矣,但少了些靈氣,就過於平凡了一些。這樣的女人,東宮裏多的是,像太子這樣的男人,看女人並不單單是看皮囊,就算進了東宮,哪怕將來太子登上九五之尊的高位,這種人也得不到什麼便宜。
一時間,屋子裏的女人都放鬆了。
太子妃立即和煦的笑著說:“謝大人的兩個女兒都生得好看,真是我見猶憐。妹妹快請起吧!”
說著微微傾身,作勢要親自攙扶謝霏霏。
謝霏霏哪裏敢真的讓她扶,忙站直了身體,低下了頭不同她對望。
這也是上下尊卑的一種體現,就好比家裏的妾室在主母跟前侍奉時,都不能抬頭直視主母。謝霏霏做了這些,太子妃頓時心情舒暢,對她放鬆了警惕。
媒婆見著這一幕,立即在一旁說:“太子妃娘娘,吉時要到了。”
“那就開始吧。”太子妃含笑吩咐。
媒婆得了命令,立即雙手捧上了聘書,謝遺江一目十行的看了,在最後父母的位置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媒婆交換了聘書後,便開始唱禮。長長的禮單,確然給足了謝家的顏麵,二十四抬的聘禮,樣樣都是宮裏帶出來的精品,外圍看熱鬧的百姓聽得一陣唏噓,一時間,都說謝家兩個女兒嫁的太好,謝遺江福氣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