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時聽完張仲的話覺得奇怪是嗎?”崔涉問道。
青水仔細回想了一陣,將當時那份不對勁調出來又琢磨了一陣,這下倒是想出了些不同,微微張大嘴巴:“我當時就覺得,護送恩怨錄的事情本是安全為主,何必做得如此聲勢巨大。現在想想完全就是直鉤。”
“是,若非是故意想挑起爭亂,鬼界的人不會貿然置我於死地。所以他們布局到現在的目的,並不是針對我們,更像是為了讓我們親眼看到恩怨錄裏的東西,並且相信我們拿到恩怨錄是完全意外的狀況,所以絕不會有人提前作假。張仲說出恩怨錄今晚離開非相閣一事,二黑子是他們借給我們的助力,而我們的動向之所以完全被他們掌控……”崔涉瞟了一眼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逢荊。
陷入茫然而後開始恐慌的青水隻覺得逢荊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害怕的氣息,崔涉看了一眼她安慰道:“不用害怕,他也是被人所迫。”
說著轉過頭看著逢荊:“被人施咒了?沒有法子說出來?”
逢荊抿著嘴點了點頭,青水顫巍巍開口:“那你是怎麼看出來他有問題的。”
“因為他,”崔涉從逢荊袖中取出他裝附魂的罐子然後拿到自己手中,逢荊順勢就往後退了兩步露出嫌惡的神情,“怕蟲,所以根本不可能想到用這樣的蟲子作亂的法子,一定是別人給他的。我們進陰陽市之前你突然說令牌沒帶耽擱了一陣,應該是那個時候被人施咒的吧。”
逢荊仍舊是點頭:“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地府的人盯上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還是差了些警惕。”
“不錯啊,”逢荊上前去攬崔涉的肩膀被對方躲開,一副“憶往昔崢嶸歲月”的樣子道,“頗有當年我們偷藥王種的千歲花的風範。”
聽完整個敘述之後青水先是理了理腦子亂成一團的東西,而後看著麵前淡定的二人麵容痛苦道:“既然都知道,為何還要跟著上套啊?如今鬧得不可收拾,我們的罪責也不小啊!”
“因為上這個套,我們才能引蛇出洞。”崔涉仍舊沉靜。
“他們都得逞了還出什麼洞?”青水雖然一直知道這事情有幾個疑點,但想著崔涉應該心中有數,如今看來他一直都在上鉤。
“不,其實設這個局的,應該有兩撥人。”逢荊眨了眨眼笑道。
青水深吸幾口氣穩定了心緒,整個人不再那麼焦躁,深思之後道:“如果一開始這個局是為了讓我們合情合理拿到恩怨錄,然後發現裏麵並沒有問題,那麼自此我們就徹底不能懷疑陰陽市裏有異樣。我們不懷疑,自然天界也就不會再懷疑,所以這個局的最終目的是徹底洗清嫌疑,再不因此事被天界幹涉。而我們違背規例行事,會給鬼界向天界討要的資本,天界更會在鬼界事務上讓步。”
崔涉點了點頭聽她接著說下去。
“那麼這群人說到底是想借此事求偏安,但如今附魂鬧事,一旦事大,尤其待會兒入夜之後陰陽市打開,若一時不能製止他們必然會危及人界,那麼這罪過就大了。我們不僅什麼都沒查出來,還鬧了一件大事,那鬼界就不得不請天界重重懲罰我們三人。單單是我也就罷了,可是兩位上神也牽扯其中,鬼界若是要求過分,天界就不得不重新思量此事,最後這事兒反倒不能輕巧解決,於鬼界也會惹出不少麻煩,與他們最初的目的並不相合。所以用附魂一事風險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