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個月,就要高考了。
那個時候,他應該已經被保送到那所頂尖名校去,再也看不見她了。
她仔細想了想,忽然就改了主意。
本來想趁著這次見麵直截了當說分手刷一波恨意值的,可麵對著眉眼清冽幹淨,眼眶微紅的少年,她詭異地有幾分心軟。
罷了,就再陪他做兩個月夢。
等他被保送,就是夢該醒的時候了。
少年清湛的眼底倏然掠過濃烈的驚喜,連嗓音都失了平穩,急切道:
“你…你沒騙我罷?”
還沒等沈禍水回答,他就掀了掀長睫,低聲哀求道:“哪怕是假的,也請不要告訴我…好不好?”
讓他多幸福一會兒,多擁有她一會兒,嘁…哪怕隻是一小會兒呢。
少年薄唇微抿,硬逼著自己撇開了眸光,眼底水光微閃。
沈禍水按了按眉心,心中微歎,忽然就拿他沒轍了。
她是不是…對他有點過分了?
看把孩子折磨的,都要傻了。
她伸出手,本想著摸一摸他的臉,卻又在半道蜷縮起五指,緩緩又收了回來。
這樣做,確實有點不太好。
說要分手的是她,結果出爾反爾答應複合兩個月的也是她。
現在還想摸人家的臉,她都覺得自己的老臉有些掛不住。
沈浪尷尬而不失優雅地笑了笑,道:“去催一催菜罷,我餓了。”
語氣態度,竟與先前他們在一起時沒什麼兩樣。
沈執眼底滑過輕脆的茫然,接著,便是濃濃的驚喜,似有萬千星星點點的光在他眼中升起。
他幾乎是慌亂地站起來,凳子都沒來得及扶穩,“我,我這就去催。”
似乎是怕她反悔,他走得飛快,長腿健步如飛,整個人都輕快起來了。
其實也怪不得他。
實在是沈禍水這兩天對他太陰陽怪氣了,他好不容易,才聽見她不那麼生疏客氣,當然十分驚喜。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先前說的話…並沒有騙他?
…
菜很快上來了。
道道都是色香味俱全,香氣四溢,看得讓人流口水。
其中果然有一道香酥鴨,被擺在離沈禍水最近的位置。
“…不正宗,不好吃。”優雅地嚐了口香酥鴨,沈禍水放下筷子,淡淡評價道。
“什麼樣才叫正宗呢?”沈執見狀也嚐了一口,隻覺得口味還不錯,外酥裏嫩,皮肉絲滑,倒不至於不好吃。
但既然她這麼說,他也隻得順著。
“相比這種臨時做來湊數的,”沈禍水長睫掀了掀,眸光流轉,“我更喜歡吃你親手做的。”
“…”沈執薄唇緊抿。
他可沒有什麼做飯的天賦。
但凡是進廚房,他做出來的東西,人類都不能吃。
他沒說話,沈禍水就不樂意了,眼巴巴看著他,“你忍心看我吃不到喜歡的東西?”
美人兒泫然欲泣本就惹人憐愛,更別提,這個美人兒還是他一心喜歡的。
她隻消嘴角向下一撇,他就潰不成軍。
別說學做飯了,就是要他命,他也雙手捧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