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東西,果然不能以尋常的腦回路去揣摩。
誰在路邊遇到個妖精似的禍水美人兒,第一反應竟然是女刺客,直接關進大牢?
美人兒欲擒故縱,不好好摟緊懷裏愛撫一番,竟然把她關進大牢!?
你瞅瞅,這都是人能幹的陽間事嗎?
沈禍水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越想越覺得懷疑人生,難道自己魅力衰退了?不夠美貌了?
但這麼想著,她心裏也勉強有了一絲安慰。
原來他不僅對狗冷漠無情,對人也那樣…瑪德製杖。
“去叫太子爺過來,就說我有話要對他說,親口說。”沈禍水衝著獄卒眨了眨狐狸眼,放電。
獄卒結結巴巴道:“我,我們又如何能見到太子爺…”
美人兒遺憾地啊了一聲,下一瞬,便泫然欲泣道:“可我便要死了,總得跟他打聲招呼,對罷?”
獄卒大驚,“姑娘可別說這種話,晦氣。”
“可我的心口疼…”沈禍水微微抿了抿唇瓣,捂住心口,不斷收緊手掌,胸前的衣衫都被攥得起了褶。
她眉心微蹙,唇瓣蒼白,身子微微顫抖,顯然是疼極了的樣子。
獄卒們麵麵相覷,其中一人趕緊跑出去叫人,生怕她真出個什麼意外,別說他們於心不忍,就是太子爺那兒,也不好交代啊。
至於這姑娘想見太子爺一麵,獄卒們心想,還是去稟報爺一聲,以這女子的魅力,爺若是動了心,他們今日的怠慢便是他日害死自己的利刃了。
是以,太子爺被幾個獄卒求見時,還覺得十分稀奇,雖然不耐,卻也聽他們將請求說完了。
他對那女子無甚好感,隻有忌憚懷疑,若是去見她,豈不是把自己置入險境?
太子爺才不會去做那種蠢事。
“將她帶來,孤倒是要審審她。”
本來打算回京城時將她帶上,關進大理寺慢慢審的,既然她這樣一心求死,他就遂了她的意。
獄卒們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叩首道:
“可那姑娘說自個兒心絞痛,就要死了。爺要不請個郎中…”
還沒說完,就被太子爺冷冽的眼神攝住,漸漸閉上了嘴。
“孤倒要看看,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將你們都給迷惑了。”
美人兒被帶上來時,麵色蒼白如紙,白玉般的額頭冒著細細的薄汗,瞧起來倒真有那麼幾分憔悴病態,連走路都弱柳扶風,仿佛風一吹就會飄走。
“見過太子爺。”
美人兒嘴上說著,卻沒有行禮,仿佛心口已經痛到無法下跪。
太子爺微微皺起好看的眉,睨向那些獄卒,“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將死之人?”
獄卒們不說話,一個個鵪鶉似的。
倒是美人兒,輕輕緩緩地開口了,道:“爺別怪他們,是我央求他們的,我心口實在絞痛難忍,受不得陰冷潮濕,一隻蟑螂便能將我嚇壞…”
太子爺眉頭的皺痕越來越深。
他的第一反應是,嬌氣。
在大牢裏頭待過的高門貴女可不少,沒一個比她嬌氣的。
沈浪不知他在想什麼,麵上噙著繾綣醉人的笑意,道:“我一個好人家的女兒,若是這樣將將委曲求全,那還不如死了,爺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