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了唐燕容,過半晌又帶了唐燕容去見林氏。
對這個庶女,林氏其實見的並不多。因唐燕容出生後,便被蘇老太太以親自養活為由,安排了個單另的小院兒。又不是自己親生的,林氏當然不會在意。後來她又有了唐燕凝,身子也漸漸垮了,日常隻在梧桐苑裏。唐國公又說她身子虛弱,需要清靜,故而唐燕容也不敢常去梧桐苑,隻逢每月初一,或是過年過節的才去院子裏頭磕個頭。
看到當年那個清瘦纖細的小丫頭,如今也已經出落得鮮花一般,林氏不禁頗多的感慨。
“你也大了。”
唐燕容斜著身子坐在貴妃榻邊的圓鼓凳上,恭敬地答了個“是”字。
她倒是很想與林氏多說幾句話,隻是雖說二人名為母女,其實也並沒有什麼血脈上的聯係,再加上唐燕容在國公府裏幾乎等於是放養著長大,林氏自己都能被人下了藥,又哪裏來的心力與能力照顧她人呢?
雖都有心親近,卻也實在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是唐燕凝在旁邊看得著急,有意提起了唐燕容前兩年的及笄宴都沒有過,林氏這才想了起來,叫立夏去開了後頭的櫃子,取了隻漆雕的首飾匣子出來。
林氏想了想之前唐燕凝跟她說過的話,又重複了出來,“按說這女孩子家,及笄都是大事。隻是之前我病著,府裏大小事情都管不到,就有心,也是無力。這套釵環,是我從前的嫁妝,年頭久了,勝在上頭的東西都是好的,如今也難尋來了,就給你拿去插戴吧。”
說著,便將那盒子遞給了唐燕容。
唐燕容慌忙站起來,當下便想要婉拒——她知道林氏身家豐厚,手麵上也素來大方。可是,嫡母的嫁妝,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要的。
“這太貴重了。”
“也是你該得的。”林氏擺擺手,“不要外道了。整個唐家,統共就你和阿凝兩個是親姐妹。”
唐燕凝將匣子硬塞給了唐燕容,“娘給你的,你就拿著。到時候好生打扮一番,宮宴那天也叫人都眼前一亮。”
唐燕容實在不好再推辭,又屈膝福身,謝過了林氏,叫丫鬟小橋好生抱著。
見林氏麵上有些倦色,唐燕容便告退出來,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兒。
“姑娘!”小橋打開了首飾匣子,一聲驚呼,“你看!”
唐燕容看時,就見那首飾匣子一共三層。最上麵的一層,整整齊齊地碼著一套東珠頭麵,發梳、釵子、步搖、壓鬢都有。
珠子大小勻稱,尤其是步搖上那顆主珠,足有人拇指肚大小。
過了這麼多年,到了如今這些東珠還是寶暈生光,難怪嫡母會說,如今都沒處買去了。
唐燕容咬了咬嘴唇,打開了第二層。這裏麵裝著的,是一套赤金累絲編製的花冠步搖。看花形,應該是蓮花花樣。不但有花冠,旁邊還有幾隻成套的臂釧。
第三層,則是一對鏤空的八寶金鐲子,還有一對碧玉的鐲子。
小橋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的天哪,這,這……夫人也太大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