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也好,唐燕容也好,在顧易眼睛裏與空氣無異。他在唐燕凝麵前站定,伸手繼續撣她的肩頭——越看,就越不順眼。
“行了行了!”頂著唐燕容詫異到了幾乎瞪出眼珠子來的視線,唐燕凝抓住了晏寂的手,“又沒髒東西,再撣下去我膀子就廢了。”
怕晏寂繼續拍自己,索性就握著他的手,唐燕凝問他:“近些天沒見著殿下,我聽說,殿下好事將近?”
她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表示,“我觀殿下眼尾微紅,麵帶桃花,顯是好事將近。什麼時候大喜,告訴我一聲,我送你一瓶子香藥呀。”
從一進城她就聽說了,如今豫王府裏一門雙王,新晉的翊郡王正得君寵,不知多少的權貴人家將晏寂看做了金龜婿。據說,連翊郡王的嫡姐也想為他牽線衛國公府的嫡出千金,從此親上加親呢。
唐燕凝記得晏寂曾經說過,他小時候豫王妃還在,豫王妃和榮華郡主都不是大度之人,對他多有磋磨折辱。沒想到一朝翻身,便是榮華郡主那樣高傲的人,都不得不低頭了。
想到當日來到別院退婚的榮華郡主,雖滿嘴裏的話都是通情達理的,可那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卻從眼角眉梢裏流露出來。
這樣的一個人,竟也有折腰的一天。唐燕凝不由得仰天長歎,這可真是世易時移,轉瞬而變呐。
“二妹妹……”唐燕容蹙眉。隻要長了眼睛的,便不難看出眼前這位京城新貴與她妹妹關係不一般。
輕輕咬住了嘴唇,唐燕容有些擔心。從前她雖然不怎麼出小院兒,但小橋是個好八卦的,別的院子裏有什麼新鮮事,都瞞不過小橋去。唐燕凝若真是早和翊郡王相識,以國公府中人的習性,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
至於去了別院後,她每日裏都與唐燕凝在一處,也並沒有從唐燕凝口中聽說過翊郡王的名字啊。
聽妹妹的口吻,似乎與這郡王不但相識,交情還不淺哩。唐燕容沒敢看晏寂,隻低聲叫了唐燕凝一聲。
見她看向自己,唐燕容笑了笑,“咱們出來的時候不短了。”
又指了指天,“也該回去了。”
“也是。”唐燕凝轉過頭剛要說話,晏寂已經接過了話頭兒,“我送你們回去。”
唐燕凝也不推辭。於是,先前是姐妹兩個加上一個顧易,現下就改換成了姐妹兩個加一個晏寂,依舊是三人並肩走在路上。
晏寂深目挺鼻,一派好相貌。唐燕凝也是昳麗無雙明豔照人。雖是才剛過午,這小巷裏人不算多,卻也吸引了幾許行人的視線。
不過片刻,唐燕容便有些個受不得了,尋了個借口,躲進了馬車裏。
“今兒的事情,你們回去不許胡亂說。”唐燕容拍了拍心口,吩咐道。
馬車裏三個丫頭齊齊點頭。小橋用胳膊肘碰了碰穀雨,還小聲兒地說呢,“穀雨姐姐,先你可沒說二姑娘和郡王這般熟悉呀。”
她就是傻了點,也能看出來,翊王殿下待二姑娘格外的不同呢,對著顧公子就是打,對著二姑娘就是笑啦。
穀雨捂著臉,“別說我,我也不知道。”
唐燕容卻擔心地順著車簾子看了一眼外麵,抿著嘴唇沒有說話,眼中透露出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