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並不傻。論起身子骨來,蘇雪柔比她還要好些,怎麼可能忽巴拉地就一場急病死了呢?這裏頭要說和唐國公沒有幹係,林氏打死也不信。
一想到在國公府裏被藏了多年的蘇雪柔,最後落得個如此下場,林氏的心裏也不免興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若不是她是王府出身,又有著縣主的身份,那是不是早在多年前,唐淵也便會將自己除去了呢?
生平頭一次,林氏想到了和離。
隻是這念頭一閃而過,隨後便被她死死壓了下去——若隻是她一人,自然可以有許多的法子脫身,可以肆意而為。可她,還有一雙兒女。
就,這麼著吧。
能過一日便是一日,不能過時……林氏垂了垂眉眼。
卻說三太太一路回了國公府,進門自然先得去見蘇老太太。得知她並沒有將林氏接回來後,蘇老太太便是不喜。
“怎麼,她不樂意回來?”
蘇老太太麵沉似水。近來家中沒有半點叫人歡喜的時候,先是蘇雪柔的死,後是兒子的傷,再有這年下才得知的府中竟是入不敷出。這些都叫虛榮了一輩子的蘇老太太難以接受,因此也格外惱怒。
“這是把咱們國公府都當成了什麼?大房這一個一個的,日子都不想過了吧?”
從林氏到唐燕飛唐燕凝,眼瞅著到年了,竟是連個影子都不見了。
這要是說出去,得多叫人嗤笑呢?
三太太忙道:“這回吧,她倒是沒有拒絕。隻是我瞅著實在不好,便沒有叫她回來。”
說著,走到了蘇老太太身邊壓低聲音,“我冷眼看著,大嫂子竟是有些個癆病的模樣呢。”
“什麼?”蘇老太太驚訝,“不是說她已經是漸漸好了的嗎?”
這還是兒子親口與她說的,按說不至於是假話啊。
三太太撇了撇嘴,“我到別院的時候,瞅著她也是精神不錯。可是呢,說了點子話,就開始咳嗽了,又說有虛汗,又說時常發熱……母親啊,這可都是肺癆的症啊。”
到底活了一把年紀,蘇老太太並不像三太太那般輕信。她耷拉著眼皮,狐疑地轉著手裏的一串兒紅珊瑚念珠兒,“焉知不是騙咱們的呢?”
三太太便不說話了。
蘇老太太忽然想起一事,追問,“那,她人不回來,鋪子的收益呢?”
三太太低頭,“這,這不是沒來得及說,我就嚇得先回來了嗎?”
蘇老太太氣得大罵了一回三太太。
“老祖宗。”江沁玥從外麵走了進來,坐到了蘇老太太身邊,柔聲道,“方才我都聽見了。其實,這也怪不得三舅母。”
三太太向她投去了欣慰感激的目光。
“到底,大舅母居長,她說了什麼,三舅母怎麼好反駁呢?”
蘇老太太拍著江沁玥的手,歎道:“我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可恨那你那大舅母,慣來會裝模作樣,非要說自己病了要去靜養。可這麼大的國公府,就給她收拾不出個靜養的院子來?無非是她心大眼高,看不上咱們這裏罷了。”
林氏並不傻。論起身子骨來,蘇雪柔比她還要好些,怎麼可能忽巴拉地就一場急病死了呢?這裏頭要說和唐國公沒有幹係,林氏打死也不信。
一想到在國公府裏被藏了多年的蘇雪柔,最後落得個如此下場,林氏的心裏也不免興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若不是她是王府出身,又有著縣主的身份,那是不是早在多年前,唐淵也便會將自己除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