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燕飛將手裏的包袱扔了一個過去,“娘給你的。”
顧千城接住了打開一看,就笑了,“這大氅可夠金貴的。”
以他的家世,冬日裏的大衣裳,自然也有猞猁猻的。不過林氏給他的這件,墨中帶紫,光華隱現,一看便知道是極佳極好的皮料子。這麼一件下來,所費不少。
“伯母給的,我可就卻之不恭了。不過我不謝你,改日見了伯母,我親自謝謝她去。”
唐燕飛大笑:“誰還稀罕你謝我不成?我娘一共預備了三件,還有一件是給阿易的,我沒帶進來。對了,我聽阿凝說,昨兒晚上……”
“噓!”顧千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唐燕飛坐下,兩個人離著近了,顧千城才壓低聲音,“原來你是為這個回來的?糊塗!”
唐燕飛:“別東拉西扯了。昨兒原本該是我的班的。你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千城便道:“昨兒我在宮裏當值的,我哪裏知道怎麼回事?隻知道戌時左右,有太子身邊的護衛匆匆回宮,回報說霍家姑娘出了事。之後,出動了五成兵馬司和九門提督府的人,宮裏戒嚴,改往日半個時辰一班一巡,為兩刻鍾一巡。聽說當晚太子去了霍家,陛下命翊郡王查明霍家女之死。”
看得出唐燕飛很是著急,顧千城便言簡意賅地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
“翊郡王?”唐燕飛皺眉,“怎麼叫他去查啊?”
這事兒擺明了就不正常。真大逆不道一點,那在唐燕飛心裏頭,頭一個懷疑的,指定就得是太子晏澤。誰叫晏澤,覬覦他妹妹呢。臉皮厚實些地想,萬一是晏澤心係自己妹妹,又不能違逆聖命,來一招釜底抽薪,直接弄死了未來的太子妃,那不是很正常?
“兄弟。”顧千城拍了拍唐燕飛的肩膀,低聲道,“你這話,隻在我跟前說說就算了。餘下的事,咱們不用管。上頭怎麼說,就怎麼當差。皇家的事,哪兒是咱們能揣摩的?”
言下之意,橫豎都是姓晏的,叫他們自己掐去。
唐燕飛張了張嘴,發愁。
顧千城瞧著兄弟這一臉的蠢相,歎息。皇帝將霍家女之死交給晏寂去查,難道還不夠明白嗎?
隻怕這皇帝的心裏,也已經有八成猜測是太子所為了。
至於晏寂能不能查出什麼結果,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帝要借此來敲打太子——你做的我都知道,我也有懲治你的理由。但是,到底懲治不懲治,怎麼懲治,我要看你的表現了。
“我主要是想著吧,就翊王和我家阿凝的關係……大哥你也知道。反正我娘是點頭了,我還想著等前頭他和太子動手的風波過去了,也好將阿凝的終身定下。怎麼現下又接了這麼個燙手的山芋呢?”
這下,和太子的梁子又結大發了。
唐燕飛開始擔心,日後妹妹真嫁了晏寂,還會不會有舒坦的日子過了。
看著他一臉不忍直視的憂愁臉,顧千城決定不與這蠢貨多說什麼了。橫豎,苦瓜蛋子臉過幾天,不用人勸說他自己就好了。
唐燕飛將手裏的包袱扔了一個過去,“娘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