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定好的太子妃突然歿了,太子年紀卻已經不小了。珍貴妃琢磨著,新的太子妃人選,怕是要從這一屆的秀女中選了。
不過,她沒有多說什麼,帶著人回了她的麟趾宮。
這邊安泰公主百無聊賴,躺在自己的寢殿中呆呆地看著描金繪彩的殿頂,不知什麼時候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覺得鼻子上呼吸突然不暢了,安泰公主睜開了眼,康泰公主那張美豔逼人的臉就在眼前,衝著她笑呢。
“大姐姐!”安泰公主一咕嚕坐了起來。
康泰公主收回了捏住安泰的手,輕笑,“青天白日的怎麼睡著了?羞也不羞?”
“還說呢,我都許久沒能出宮去了,可把我憋壞了。”安泰公主喚了人進來,重新梳了頭發,才和康泰公主抱怨,,“年前我想去看看阿凝,偏生又病了一場。這好了吧,又有前邊上元節的事了。母妃怕我出事,都不許我出宮,便是我說去大姐姐那裏,她都不許呢。”
“貴妃娘娘的擔心是對的。這幾天街麵上亂的很,我們府裏的掌事說,連城外莊子送菜的進城,都出不去了呢。”康泰公主含笑道,“再說我不時進宮來,陪著你說話就是了。你出去做什麼呢?”
“所以啊,我就隻能在宮裏咳聲歎氣了。”安泰公主雙手捧著下巴,“人人都說,皇宮是天下最尊榮富貴的地方。可是叫我說,在這裏頭住著,活著,或許還不如小戶人家自在舒心呢。”
聽她這樣的話,康泰公主不禁詫異。安泰從小就跟她最親,這個妹妹向來是個大大喇喇,愛說愛笑的性子,幾時見過她這樣消沉過?
“你這是怎麼了?”
安泰公主便長歎一口氣,垂眸用手指描畫著碧玉茶盞上雕著的蓮花紋路,“沒什麼。就是覺得,咱們生在皇家,天生尊貴。世人看咱們是高高在上,可誰知道有的時候,咱們也羨慕著他們呢。大姐姐,方才我問過了母妃,她說今年的選秀,八成是不會停下的。我看著她又要忙宮務,又要操心這個,心裏很是不好受。”
康泰公主心下了然,看看寢殿之中都是服侍了安泰公主多年的心腹人,也就放了心。遂勸道:“你的意思我明白,隻是這話卻不好說。叫人知道了,難免會以為是貴妃娘娘心中存著嫉妒了。”
“我隻跟你說。”安泰公主將頭倚靠在康泰公主身上,輕聲道,“大姐姐,我心裏頭難受得很。霍元死了,她是太子未婚的妻子,可是我知道,不管是父皇,還是太子,都不會將她的死放在心上。說不定,選秀的時候,父皇還會為太子另外賜婚。可是這算什麼呢?霍元對皇家來說,算什麼呢?”
“就如先前穆家那樣的混賬人家,父皇也還是看在先皇後的情分上,將你下降到了穆家。這也就是姐姐你心性堅定,換了性子軟一點的,早就被穆家拿捏住了。”安泰公主眼中流露出些悲傷,“咱們這樣的人,究竟算什麼呢?”
她和康泰這樣的帝姬皇女也好,太子也罷,到如今看來,竟都是與真正的快活無緣的。
況且定好的太子妃突然歿了,太子年紀卻已經不小了。珍貴妃琢磨著,新的太子妃人選,怕是要從這一屆的秀女中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