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吼:“為什麼?”
是的,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他的女孩去冒險?他明明已經很明確的表述過了,不能讓她去涉險,為什麼不聽他的?
回應他的,依舊隻是一句:“對不起。”
“我不要什麼對不起,我隻要她回來。我隻要她回來……”
那時的趙簡,已然泣不成聲,陷在無限的悲慟中,無法自拔。
“這個……是她要我交給你的。”顧黎強撐著身子,從床裏坐起來,緩緩攤開手心。
那是他拚死護著的,屬於她的東西。
就算是陷入昏迷,他還是緊緊攥在手裏,一刻也不鬆懈。
他答應過她的,要將這東西親手交到趙簡手裏。
他做到了。他從來不會失信於人的。
那是她留給他的,最後的東西了。
在她請求顧黎讓她參加這次案件後,一刻也沒有耽誤,就開展了他們的計劃。
就如他們的預期一樣,她很順利的就被弑花人給帶走了。
她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悄無聲息的給他們留了一路記號。
隻是,在到達某一路段後,她被打暈了過去。
於是,FBI在一條荒涼的山丘岔路口失去了她的蹤跡。
眾人分散去尋,卻一無所獲。
而另一邊,被弑花人帶走後的那幾天,他隻是將她關進了一處黑漆漆的牢籠裏,周圍還能依稀聽到一些女孩子的啜泣聲。
他並沒有直接殺人,像是在等待一個契機。
而她,也一直不清楚,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給她們送飯。但他戴著口罩,鴨舌帽也壓得很低,熹微的光線下,她根本無從看清他的容貌。
在這個漆黑的地方,她能夠聽到外麵潺潺的水流聲,以及隱約的汽笛聲。
她想,被關的地方,應該離碼頭不遠。
她將這幾天的情況,記錄在微型錄音筆裏。經過改裝,這已經變成了一條項鏈,讓人無從察覺。
而原本FBI給她配置的裝置,早就在路上被損壞了。
她該怎麼聯係他們?
她皺著眉思考,與另外幾個少女有所不同,她顯得尤為冷靜。
每當其他幾名少女心驚膽戰的縮在牢籠裏,期待著殺戮不會降臨到她們的頭上。
但每一天,都過得焦灼不安,死亡,實在是離她們太近了。
又陸續被抓來了兩個少女。
裴星語麵對未知,雖然也極為恐懼不安,可她還是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這裏,似乎有十個牢籠,每一個籠子裏關了一個女孩。
那天,籠子被裝滿了。
於是,裴星語聽到被捂得嚴嚴實實的口罩後麵,發出了森然的笑聲。
然後,又聽到他說:“先殺哪一個好呢?”
他說話的聲音中帶著戲謔與狂傲。
幽暗的光線下,裴星語像是看到一道明晃晃的光,從眼前閃過。
很快,她身邊就漾起了一陣血腥味。
在她不遠處那個籠子裏關著的那個少女,死了。死在了她的眼前。
滿地鮮血,染紅了她純白的裙擺。
這不由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在那一刻,她才感受到,死亡,離她是那樣的近。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她們眼前死去。
手起刀落間,一個鮮活的生命已不複存在,留下的,隻是一塊軀骸,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