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的那個,你王家祖墳冒青煙了,想詐死訛人嗎?你*媽*的那個,老娘不是好惹的,土地丈量,那竹竿都是生產隊隊長和大隊隊長親自量過長短的,全隊社員上百雙的眼睛都是看見的,家家戶戶分田分地,都是用同一根竹竿丈量寬窄的,你王平偏偏要說我家兵娃在丈量你家的時候換了竹竿,你**那個,老娘劉國華,不是那麼好惹的,王平,你給老娘滾出來,你*媽*的那個。”
一大早,王家院子外麵的土曬壩上,一個女人的聲音驚天動地的了吵醒了整片土地。
來的女人是李兵的母親,名叫劉國華,在一大隊三生產隊裏(那時候還是公社大隊生產隊的稱呼,不是現在的鄉和村的稱呼)罵遍天下無敵手,惹得她急了,脫掉褲子在你家堂屋裏滾來滾去,鼻涕眼淚屎尿齊飛,是出了名的撒潑專業戶。她是個文盲,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得,但是天生口才一流,因為文*革*剛剛結束不久,在偏遠的地方結束的時間就更加滯後,農民們更是缺吃少穿,營養不良。但是隻要一吵架,她的聲音就異常的洪亮,整個清灣溝上下好幾裏遠,隨著清灣溝的水渠,十幾個院落的人家家戶戶都能聽見她的嗓門。
昨天,輪到王平家分土地,在丈量的時候,劉國華的兒子李兵偷偷的換上了一根預備竹竿,被王平看見了,兩個人發生了衝突,李兵是在隊裏橫行霸道慣了的,以前是紅衛兵老大,手下一批骨幹,連學校公社區派出所都被他砸過(公社沒有派出所,隻有一個治安員,半農性質,當時隻有區才有派出所,區就是現在的鎮),他橫行鄉裏習慣了,當下一扁擔,就砍中了王平的後腦,王平應聲倒地,抬到家裏就咽了氣。要不是另一個王平給穿越了過來,李兵已經打死了人。當然,他在以前運動的時候,打死的人也有好幾個,都是教師醫生之類的牛*鬼*蛇*神,臭老九。當時李兵領導的組織,叫做真武公社紅五星革*命小隊。
78年運動結束,79年,公社大隊實行包產到戶的新政策,不再吃集體大鍋飯,真武公社一大隊三生產隊的社員李兵和三生產隊隊長孔小虎等人依然是生產隊裏的實權人物,在分田到戶的時候,他們偷偷準備了兩根刻度不一樣的竹竿,那時候分田地用手指一截一截的卡出一根竹竿為一丈,然後在竹竿上分出刻度,就用竹竿來丈量土地的寬窄,計算每一家該得到的土地畝數,王平家兩個哥哥一個姐姐,父母和一個婆婆,一家七口人,計算應該分得厚土兩畝,貧土七分,水田四畝,幹田八分,然而在昨天丈量的時候,王平發現了李兵等人的貓膩,用另一根竹竿為他家丈量土地,王平不服,抓扯中,被李兵砍了一扁擔。
王家的人老實,王平抬回家後人醒了過來,看起來精神也很不錯,就沒有去找李家的人說理,去了也說不過劉國華這個名嘴,自招罵,李兵家有四兄弟,個個都是虎狼之人,惡名在外,誰都不敢惹,所以一家人選擇了忍讓,息事寧人!而且,真武公社也根本沒有派出所,要去區(現在的鎮)上報案,走路最少要兩個小時以上,這還是一個單邊的時間。
王平媽媽去街上供銷社裏買了五毛錢的紅糖,問鄰居借了兩個雞蛋,那時候隻有膽大的農民才敢開始自己養一、兩隻雞,在之前誰敢養雞鴨致富,是要被批鬥的,稱為割資本主義的尾巴。
真武公司一整條街根本沒有一家私人商店,小賣部更不用說了,聽都沒有聽過,買肥皂火柴(根本沒有打火機)之類的小東西就隻有去集體性質的供銷社,五毛錢的紅糖,已經是奢侈享受了。大街上,一毛錢買一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