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父親發話了:“平娃,別多管閑事。你惹了李兵孔小虎,今後凡事小心一點。隻要他們不再欺負我們,丈量土地瓷實,肥土次土搭配合理,其他人的事,別管。”
王平呼呼的喝下一口玉米糊糊,感覺入口粗糲不堪,不過好過在原始森林裏找野菜生吃,玉米糊糊營養也不錯。
“爸,你放心吧,我理會!”王平靦腆一笑,舌頭一卷,把嘴邊的黏著的玉米糊糊全部掃進嘴裏。前世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幾天都沒有補給也是常事,那就靠生吃野菜樹皮草根,因為不能生火,一生火,就容易被敵人發現目標。
野外生存在最饑餓的時候,王平喝過自己的尿,臊味不說,隻要第一口喝下去,後麵幾口就會感覺好很多。穿越到這裏來,條件很艱苦,不過對於經過地獄魔鬼一樣生死訓練的王平來說,這點苦,並不是挑戰!
“王玉,吃了飯,把你福叔的雞蛋還回去!”父親悶悶的說道。
王玉不敢違逆,乖巧的答應了一聲。
“爸,我們也喂養幾隻雞鴨吧!”王平說道。
父親抬起頭看了王平一眼:“平娃,這個政策才剛剛開始,誰知道過幾天會不會又割資本主義的尾巴,等隊裏的大多社員都喂養雞鴨了,我們再喂。”
父親是典型的膽小怕事的老農民,國家改革開放了,土地聯產承包了,允許農民甩開膀子搞副業養豬養雞養鴨了,父親還是擔心著!
“可以養雞鴨,養豬,做生意,都行,國家政策現在大力鼓勵農村發家致富。”王平說道。
“你知道什麼?”父親硬邦邦的說道,“我幾年前去華*鎣*山挑煤,走山路,四百多裏路,來去挑一擔煤回來賣給學校老師,一百多斤的煤,換兩元錢,結果,被人舉報賺了錢,我的腰杆上現在還留有傷疤,就是被紅五星**小隊給打的,那就是割資本主義尾巴。”
王平聽得一愣一愣的!四百多裏路,肩挑,一百多斤煤,賣兩元錢。比他們特種兵訓練還要苦,賣了回來,還被人告發,偷偷出去賺了錢,沒有為生產隊做勞動掙工,就被割資本主義尾巴。王平前世,叫他走路四百多裏去拿兩千元,白送,他也不會幹!
母親說道:“王平,吃飯。”
婆婆說道:“王平,你不知道吧,你爸去挑煤,來回要好幾天,白天黑夜趕路,口袋裏就揣幾張硬餅,磕了就喝田裏的水。累了就在沿路的人家草堆裏挨一下。一擔煤就賣兩元錢。現在好了,隻要今天地分下來,土裏的麥苗就歸我們自己了。田裏還來得及好好的種上這季稻穀,那今年過年,就有大白米飯吃了。”
“一擔煤賣兩元錢,那買來多少錢?”王平實在難以相信這樣的事情。比聽童話故事還要虛幻。要不是親臨這樣的社會,槍頂著他腦袋,他也很難相信這是真的!他馬上想知道這一百多斤的煤的成本價!
“不用錢買,我們也沒有錢去買,拿一小袋碎米,或者一小袋玉米小麥,就能換一擔煤,兩擔也行,隻要你能挑走。”婆婆說道。
王平徹底無語,呼嚕呼嚕的把一碗玉米糊糊喝了個精光,作為2012穿越過去的農學院博士,特種兵隊長,他心裏堵得慌!有熱流在心裏滾來滾去,可是又不知道這熱流是什麼,憤懣,不滿,壓抑,機會,激情,努力奮鬥,好像什麼都不是,又好像什麼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