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書記劉坤厚驚訝的看著王平,這個小子,不就從小跟著王顧文學了點認字麼,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
他看向地裏的王平的父親王年貴,難道是王年貴不聲不響的教會了王平來說這番話的?這不太可能啊,王年貴自己也不可能說得這麼利索啊!
都說王年貴的小兒子王平被李兵一扁擔打開竅了,現在看來,好像有這個可能啊。一扁擔打出個人才?
唐金看看王平,看看王功福,再看看周圍一大幫的社員們,人人都在望著他和王平,沒有人說話。
“你個小兔崽子,知道個屁,你嚷什麼?王功福自己都沒有說話,他分到手的地,都是按好土貧土的分類來公平劃分的,是不是這樣唐老綿?”唐金扭頭對唐老綿說道。
“是------的!”唐老綿底氣不足的說道。
“那就翻土出來對比,一類土跟一類土比,文才叔的一類土和功福叔的一類土一比,大家不就明白了。要是不敢比,那肯定有問題。大隊長和大隊書記在這裏,那就是最高領導,誰敢在劃分土地上亂來,那就是欺負我們最高領導的智慧。”王平不慌不忙的說道。
唐金的夾紅美蕉煙的兩根手都在微微的發抖了。
箭在弦上,龜兒子王平逼得太狠了!說話也變了,文縐縐的,還一口一句領導的帽子扣下來。王功福和老婆反而低下了頭,不敢看大隊長唐金的眼睛。
“誰有鋤頭,借我一把!”王平說道。
有幾個社員手裏都有鋤頭,他們的土劃分到手了,今天來看看熱鬧,等一下就要去自己的地裏轉轉,所以順手都帶著鋤頭。但是,沒有人主動把鋤頭遞給王平。潘文才一張臉都不自在起來,他的一類土,是貨真價實的,王功福的一類土,那就是一片三類土,還臨近潘家院子。院子裏的雞鴨之類經常去土裏找蟲子吃,對地裏的小麥影響很大。小麥成熟季節,更是糟蹋糧食。以前是隊裏的,大家誰都無所謂,現在分包到戶,就關係到某一家人的切身利益。誰都不願意要鄰近院子的地。這種地,被稱為雞鴨地,就算是土壤好的地,也幾乎沒有人願意要,是最差的一種。
王平步步緊逼,現場氣氛尷尬起來,這層窗戶紙沒有人捅破,那就相安無事,有人捅破,唐金的臉上就掛不住了。
“沒有鋤頭,相同的一類土不比也可以,那我們功福叔就吃點虧,拿你的一類土跟潘文才的三類土對換,文才叔,你敢不敢?”
“王平,你開什麼玩笑?”潘文才變色說道,“我家裏還有事,我先走了。唐金大隊長,劉書記,唐會計,你們忙,我先走了。”
王平一笑:“文才叔心虛就想走了,唐大隊長,劉書記,你們真的不管?還有哪些在分土的問題上不滿意的,大家都提出來,土分完了就是田,那可更是大家一家人的吃飯問題哦。唐大隊長不管,我就去公社。”
王平的話令唐金臉色再次僵硬!
“我有意見!”潘文品突然站出來說道,“我的土劃分得也確實不公平,我哥潘文才的土不管是一類二類三類,都是好土,這點,社裏的社員們都知道。”潘文品的老婆連忙拉潘文品的衣角。潘文品把老婆的手一拍,“王平都不怕,我怕啥嘛。”
“功福叔,你不是要我幫你說一句公道話嗎?我說了,你站出來表個態!大隊長書記都在這裏,我說了,有什麼事情我王平頂著,唐大隊長要是能力有限管不了,我現在就去公社,找公社幹部給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