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得到的消息與自己先前的猜測相吻合,謝銘遠還是氣得渾身抖,點上煙剛抽了一口,就被煙霧嗆到了嗓子眼咳嗽了半天。他準備拿起電話打給國家紀檢委的長,彙報這次高建彬被調查的事情,對於謝銘遠這個省委一把手來說,被自己省的紀委部門幾次三番的頂撞,導致出現了重大的負麵影響,這是不可原諒的冒犯和錯誤。
雖然暫時還沒有新聞媒體報導這個事情,以謝銘遠的思維自然可以想象得到,省委省政府將會遇到多麼尷尬的局麵。省紀委是公開的把高建彬從市委記的辦公室帶走的,按照程序必須要通知海州市紀檢委和他的家人,要是誰說這個時候風聲沒有泄露出去,那簡直是扯淡的說法,謝銘遠就是寧願相信夜路遇到鬼,也不會相信現在幹部的保密性能到這樣的地步。
結果他的手剛碰到座機,電話突然響了。謝銘遠拿起電話剛準備開口,對方就嚴肅的說道:“謝銘遠同誌,我是國家辦公廳主任丁修傑,長辦通知定於後天中午,長的專機將抵達南江省省城機場,此行將聽取省委省政府的工作彙報,然後對幾個地級市進行考察和調研。”
謝銘遠聽到這個消息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長居然要來南江省,這對他和省委省政府來說是很光榮的事情,就立刻對丁修傑說道:“請丁主任和長辦放心,南江省委省政府將與省軍區全力配合,在最短的時間裏做好各項準備工作,對於長的安全保障和行程的安排做到萬一失。”
隨後國家辦公廳的通知就到了南江省委,謝銘遠緊急通知召開省委臨時常委會,研究部署長到南江的接待工作。謝銘遠嚴肅的說道:“長能夠來到南江省進行考察和調研,是對我們省委省政府的肯定和期望,我希望同誌們暫時先放下手裏的工作,齊心協力完成這次中央交給我們的任務。這次長考察的重要性我就不用再強調了,總之。先就是各級部門以最快的度行動起來,特別是公安幹警和武警部隊,擔負著此次的安全保障工作。是重中之重。我們不搞什麼臨時抱佛腳的事情,省城的環境衛生和綠化在文華同誌的努力下很有成效,沒有必要再大張旗鼓的畫蛇添足,作為黨員要時刻記住實事求是的原則。”
國家辦公廳和國家保衛局的領導同誌。提前來到了省城,對相關的工作進行指導和建議,這一忙碌,謝銘遠就把要和國家紀檢委溝通的事情給忘掉了,什麼事情能和長來南江省相提並論?
丁永真笑著對張文華說道:“這次我看宋靜海算是撞在槍口上了。長來到南江省必定會到海州去的,那裏的農村經濟體製改革是此行的重點,農業改革工作是國家的大環境和政策導向。長對於兩個農業生產模式關注的程度很高,對建彬也是非常欣賞,多次對他進行了表揚,可偏偏省紀委就非要用些子虛烏有的告狀信雙規他,這不是擺明了要和長過不去嗎?”
張文華點了支煙,慢條斯理的說道:“人要是找死你攔都攔不住。誰都知道針對建彬的那些東西不靠譜。可是偏偏宋靜海自己就相信,難道說原來的南江省委省政府都是睜眼瞎嗎?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性格太過於剛直疑心病太重了,聽不得有人告狀,雖然說這樣的作風適合在紀委,可是他過分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我對他本人並沒有什麼意見。是很難得的領導幹部,為人正直清廉眼睛裏不容沙子。屬於那種一心為了黨和國家的人,可這樣的工作方式和態度實在要不得。”
丁永真說道:“是啊。我也聽說過他鐵麵主任的大名,經他手處理了很多轟動一時的大案重案,有的還涉及到了某些高層領導,他照樣是頂住各方麵的壓力予以嚴懲,對此我還是很佩服他的。我們省的紀委部門的確需要這樣的人主持工作,對黨風廉政建設有著很大的作用,就像一把懸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有著警惕的效果,隻是他的矛頭對的不是地方。”
張文華笑著說道:“估計宋靜海在國家紀檢委的時候看到不少的告狀材料,心裏就已經對建彬有了看法,再加上督查室的那群幹部做事情有些偏離,他就認可了這種並不存在的事實。其實護短是當領導幹部的通病,我們都或多或少的有這樣的情況,可是紀委是什麼樣的部門,有時候是可以決定幹部前途和命運的,做事怎麼能這麼草率呢?我倒是覺得這個事情有別的內情,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他要真是思維這麼幼稚,也沒有辦法處理那麼多的案件。”
為了迎接長的到來,似乎所有的人都把高建彬的事情給忘記了,一個市委常委的雙規和長的考察孰重孰輕,似乎並不需要分辨,因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比性。而且雙規並不代表著最後的結果,隻是為了排除查案幹擾的一種最有效的手段,當然,這樣的手段也不是隨便就可以用的,代表著紀委調查組已經掌握了某些事實,所以,往往一旦被雙規就意味著政治生命的終結,對幹部來說這是最可怕的場麵。不過此時的高建彬沒有那種覺悟,他抽著煙看著對麵氣急敗壞,卻又被他說得言以對的紀委幹部,神情仿佛非常的悠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