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這一步距離真相大白可以稱得上是近在咫尺,眼看著案件似乎要告破了,可是高建彬的心情卻特別的沉重,難道羅家寨的人連最起碼的良知都沒有了嗎?沒有國家這個大家,哪裏來的小家,這是多麼淺顯的道理!
事情的本質不是這樣的,大部分的村民都被羅家少數人給蒙蔽了,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什麼樣的惡劣性質,也不明白稀土對國家的重要,可能單純的以為這就是種礦石,挖出來就能賣錢,讓家裏的生活過得更好。長時間貧困的人有了脫離苦海的希望,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稻草,想到這裏他的心慢慢平和了很多。
常海裕走過來彙報說道:“高書記,據監視的同誌報告,這次的礦石交易已經結束了,羅家人帶著錢去了銀行,載重車輛留在有色金屬公司沒有出來。”
高建彬拿出煙來點了一支,淡淡的說道:“現在是七點鍾,通知聯合調查組的人,明天一早要銀行把羅家人所有的賬戶全都冷凍起來,等帶隊的那兩個人回到嶺河市,馬上開始抓捕行動,你現在可以照原定的計劃安排收網了。”
在運輸車隊行駛的六個小時中,市局在市紀檢委的配合下采取了一連串的行動,首先把西月的副縣長兼公安局長齊震華叫到市局,市紀檢委的幹部隨即對他采取了措施,限製了他的行動自由和通訊。
市局政治部主任到縣局坐鎮,暫時由常務副局長主持工作,把齊震華一手提拔的幾個領導,安排在會議室學習公安部的會議精神。
另有一名市局的副局長帶著刑警隊和市紀委督查室的人,到了金孔雀鎮派出所。點名後就限製了所有人的自由,手機全部上繳,打電話必須得到批準在監視下通話。
看到這樣的情形,派出所的所長孫彥青,就知道羅家寨的事情東窗事發了。看著坐在對麵神情冷漠的局領導和紀檢委的幹部。他在極大的壓力下,差點就心理崩潰,從警校畢業到現在有二十多年了,怎麼可能不清楚這種手段代表的涵義?
在南州市花天酒地了一個晚上,羅天浩和羅天海早晨開著車剛回到嶺河市的地界,就被等候一夜的公安幹警抓獲了。當冰涼的槍口指著腦門。兩人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這下肯定完蛋了!
與此同時,聯合調查組的人直接進入有色金屬公司老板的住處,迅速的逮捕了這個人,並搜查到了大量的證據,秘密的押到了南州市安全局的審訊室。
現在要做的是用最短的時間。得到境外交易者的資料實施抓捕,外國人到本國境內犯罪,也要按照本國的法律審判,不能讓那些人逍遙法外。
羅家兩兄弟被抓後,包圍羅家寨的嶺河市武警支隊官兵和市局民警接到了常海裕的命令,衝進村子隻用了半個小時就完成了任務,也沒有受到什麼激烈的抵抗。羅家請的護村隊。一看到穿著軍裝的武警戰士,立刻就舉手投降了,開玩笑,這可是真槍實彈的部隊,不是拿著警棍的聯防隊員。
山地營也封鎖了將軍穀的通道,隨同聯合調查組一起來的國家能源部門的專家,在嶺河市地質研究所人員的陪同下,開始對這裏麵的稀土礦脈進行勘探,搞清楚這裏的地質和稀土的種類儲量。
根據羅燕的描述,警察隻是把羅家族長一脈的人帶回了市局。因為大多數人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也沒有參與這樣竊取國家珍稀戰略資源的活動,要說責任也不是沒有,知情不報。
但是高建彬認為,這裏的群眾不要說是知道稀土這種物質。就連文化程度也沒有幾個能念到初中的,怎麼可能清楚這些石頭塊到底會有多大的價值,所以,不列入包庇罪的範圍,適當進行一番教育就可以了。
他的這個觀點得到了聯合調查組成員們的讚同,這些山裏的群眾一天隻吃兩頓飯,能吃飽但是吃不好,四五年都舍不得買幾尺布做件新衣服,成衣那是基本不見的。孩子們上不起學,學不到知識,結婚早計劃生育難以開展,所有的問題歸根結底就是一個窮字,嶺河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幹部對此負有直接的責任。
高建彬向李盛華彙報的時候動情的說道:“李書記,我認為之所以群眾明知道羅家所做的事情透著蹊蹺,卻沒有人向政府主動反映,導致國有資源大量的流失,這是我們作為公務員的嚴重失職。群眾長期生活在非常貧困的日子裏,而羅家正是利用了他們的這種心理,不能不說羅家寨的群眾負有責任,但是情有可原。”
然後繼續說道:“我建議不要追究他們的法律責任,更多的是把黨和政府的溫暖送到他們家裏,想方設法改善大家的生活環境。隻要群眾吃得飽、穿得暖,孩子們能夠讀書上學,有了穩定的經濟基礎,沒有人願意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觸犯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