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對局中人如同醍醐灌頂一般,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想想的確是這麼回事,高建彬不由得對韓如林的頭腦大為讚賞。嶺南對於我們國家來說地理位置有些偏遠,嶺河市更是嶺南最為偏僻的地級市,這裏的民風就是如此,對傳宗接代的念頭尤其嚴重。
一個家庭要是沒有孩子,那可是屬於大逆不道匪夷所思的事情,有多個孩子的家庭倒是很正常,超生現象相當普遍。用當地計生幹部的話來,就叫做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話高建彬是很不讚同的,他覺得這裏的民風很淳樸,就是遇到這種事情固執了一些。
陳雪蓓接著說道:“夫唱婦隨相敬如賓是可以做假象的,再說李思海夫妻兩個雖然看似沒有子女,但是不代表他不能和別的女人有孩子,這是一個錯誤的思維方式。縣委縣政府的那些人,就算是知道他在外麵有了外室,說不定也要睜一眼閉一眼的幫助他遮掩,大家都在一個屋簷下辦公,誰還不知道誰,說出來魚死網破大家日子都不好過!”
又說道:“老板,我們這次的調查隻針對一點,那就是查和李思海有私交的女人,條件是很富有的女人,長得很漂亮的女人,甚至是已經有孩子的女人!”
果然不愧是私家偵探,這麼短的時間就把案件的脈絡理的這麼清晰,高建彬也有茅塞頓開的感覺。他笑著說道:“我認為你們做出的判斷是合乎邏輯的選擇,既然有了行動的目標,那就趕快去做吧!讓春健和明偉兩個人協助你們。安全問題始終是第一位的。你們記住。盡可能縮短查案的時間,這一點對我來說很重要。還有,需要什麼資料就和談明華聯係,叫明偉打電話,你們不要牽涉的太多。”
紀檢委感覺到了來自老板的壓力,這次的力度比以前有所加強,針對的目標就是和案件有關聯的幾家皮包公司。縣財政每年都要以各種形式,往這些企業裏麵撥款。什麼政策性扶持資金,安置剩餘勞動力補貼,高新技術企業補助等等,這些年加起來可不是個小數字。
能夠掛著空牌子從縣財政拿到錢,這些公司的老板們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背後都有背景和關係網,要不然李思海也不會白白的往裏送錢,他又不是傻瓜。
這次紀檢委來勢洶洶,還有市局和市檢察院的配合,當他們發現自己的人身自由受到限製。銀行的賬戶也被凍結了,不由得都驚慌失措。紛紛找自己的關係出麵,想要離開這個大戰場。
談明華是京都大家族的嫡係,這樣的身份本來就不好招惹不好接近,況且他又是初來乍到擔任紀檢委書記沒有多長時間,找他說情的人幾乎沒有。大家也知道這個幕後的推手是高建彬,所以各方的焦點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這些家夥們後麵的人也知道,高建彬是個更難說話的角色,在嶺南幾乎是說一不二一言九鼎的,自己出麵多半起不到什麼作用,現任的省委常委們就成了第一人選。
許東江這位省委副書記,也被人情關係網所束縛,打來了電話說道:“建彬,對於那個製糖公司的老板能不能網開一麵,我這邊的壓力很大,他是我們嶺南一位老省長的孫子。”
高建彬有些為難的說道:“許書記,按說您的麵子我不能不給,可您這個口子一開,下麵的工作就沒法做了,我知道這些人都是有來曆的,沒有這樣的實力也不敢跑來動扶貧款的心思。牽涉到這麼大筆資金被侵吞,作為市委書記的我,不可能自己拖了我自己的後腿。”
許東江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能不能讓他們把侵吞的錢歸還給縣財政,然後以積極退贓的理由從輕處罰,畢竟追回錢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那個皮包公司一點資產也沒有,挽回損失也是件好事。”
高建彬想了想說道:“這倒不是不可以商量的,行,我給您這個麵子,讓這個家夥把所有的錢都還給縣財政,我對他免予追究責任。”這不是高建彬心軟,也不是他想要賣人情,而是把人給判了刑,到最後卻追不回錢來,那國家的損失可是太大了點。
第一個例子出現似乎是個信號,第二個說情者跟著來了,這次給他打電話的是常務副省長劉春培,他有些羞愧的說道:“建彬,鳳霞縣生物製品公司的老板是我家族的一個侄子,雖然不是嫡係血親,但關係也算是很近了,我也不知道他瞞著我居然做了這麼惡劣的事情出來,是我對不起縣裏的父老鄉親,這樣吧,我負責把所有的錢都給補上,你對他的懲罰稍微減免一些,我眼看就要從現在的位置上提前退下來了,總不能讓家族的人戳我的脊梁骨。”
高建彬笑著說道:“我也知道你的難處,家裏人打著你的旗號為非作歹的,你的心裏也不好受,退贓完畢就讓他回家好好反省吧,以後多加管束,不是每一次你都能護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