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這兩個字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都看到領導的風光和權力地位,誰能想到其中包含的義務和責任呢?
當領導好比是給下屬當父母,用自身的修養和素質,來影響下屬們的生活觀、價值觀和道德觀,關心他們的成長的每一步細節,用自己的經驗和眼光替他們規劃未來的道路,給他們學習鍛煉的機會,也要給他們自由發揮的空間,這是大多數的領導要做的事情。
萬物都是相對的,也有那種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的領導,但高建彬,很顯然是屬於第一種。
擁有獨立的思維意識,不會因為外界的影響輕易改變自己的思路,這是他要逼著下屬們必須具備的能力。大家跟隨他的想法走,按照他製定的戰術作戰,在很多人的大腦中已經成為了習慣。
人很容易養成依賴性,何況慣性思維是一種極其可怕的致命缺陷,他如果一直都在嶺河市,這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他一旦離開呢?後續的領導是不是還能延續他的風格呢?
高建彬語重心長的說道:“我把你從海州市的高新區管委會調來,就是對你寄予厚望,認為你能夠承擔起這副重擔。嶺河市高新技術開發區,是個國際性的加工製造業基地,是高新技術企業的集群板塊,是多達萬億元投資的世界五百強企業中轉站,其影響力將來要輻射東南亞和南亞地區,在麵積廣大的西部地區是獨一份。”
然後語氣有些嚴厲的說道:“現在我給你這麼好的平台,這麼自由寬闊的空間,這麼豐厚的資源,你平日的思維能力都跑到哪裏去了?什麼事情都要我來指點。你的價值又體現在哪裏?我難道是看錯了人,還是你不值得我這麼信任?我當然知道下一步的戰略重心,可我把工作都替你幹了,還要你來幹什麼!”
紀鵬羽覺得自己碰了一鼻子灰,有些灰溜溜的。神情非常的尷尬,可是等他接到蘇夜蓉的電話後,他就沒有那麼鬱悶了。
高建彬離開管委會也就是兩個多小時,蘇夜蓉打電話來說道:“鵬羽,剛才老板在高新區那邊檢查工作,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紀鵬羽說道:“太反常了。我現在鼻子都碰扁了,老板今天的情緒好像是跌停板,怎麼,你也碰了一鼻子灰?”
蘇夜蓉歎了口氣說道:“我剛才向老板請示,引水繞城工程能不能增加幾座藝術橋梁和涼亭,提高這道風景線的觀賞性。加寬河道兩側的綠化麵積,設置音樂箱和水晶地燈。河道在南富路和青山大街交彙處多拐一個彎,增設咖啡廳和酒吧,修一個小的音樂廣場,給市民一個休閑娛樂的場所。”
紀鵬羽想了想說道:“要我看這是個很不錯的思路,經過這樣的改動,這道風景線的藝術價值和休閑價值。都能得到大幅度的提高,而且還能為年輕人和老人們,建造一個茶餘飯後的娛樂場所,也具備了商業價值,我覺得是可行的,老板應該也不會反對。”
蘇夜蓉沒好氣的說道:“你知道什麼,老板一聽我的這些話就怒了,質問我說是不是連市區要修個廁所,也喊他來親自考察地址再批準?什麼事情都要他這個市委書記幹,他就是長了十個腦袋也不夠用。幹脆把我這個區長的職務也讓他兼了算了,還要我幹什麼!”
接著說道:“還說,一點自主的意識都沒有,區長是幹什麼的,區委區政府的職能又在哪裏。是應聲蟲還是市委書記的提線木偶?問我是不是閑的難受,非要找這些屁事來刺激他,要是覺得沒有能力做這份工作,他可以考慮給我減負!”
說到這裏她一肚子的委屈,又說道:“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景有多尷尬,曹市長也在場,臉都漲得通紅,一句話也不敢多說,我覺得最近老板有點情緒化,以前他不是這樣的,遇到問題都會很和藹的給大家解釋,指點出我們工作沒有想到的地方,提供很多思路和解決方案,可現在呢,完全不一樣了。對了,他最後還說了一句,以後的路能走多遠,要我們自己走,我們已經沒有外力的途徑了。”
紀鵬羽說道:“我剛才也是遇到了這樣的一幕,當著那麼多的管委會領導,就差說我是窩囊廢和飯桶了,我是臉紅脖子粗的,到現在還沒有恢複過來呢,我滴神啊,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高建彬風格的改變,也讓所有的領導幹部們有了很大程度的改變,遇到問題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想如何去解決,然後估計完可行性,才給市委市政府打報告,老板的批示和很多人都有了共同點,那就是同意或者不同意,不說理由也不提出意見,隻有遇到關鍵問題才會多寫幾個字。
有些常委還認為高建彬是帶有偏向性的,誰知道大家私下一討論,獲得的結果完全一樣,誰也沒有受到特殊的待遇,老板的行為舉止為什麼會這麼反常,真是見了鬼了。剛開始的時候是常委們挨批,最後發展到縣區的領導們也挨了批,力度相當大,一點麵子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