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節
透過夜視望遠鏡,嶽海波可以清晰的看到遠處的日軍正在攻擊出發線的位置緊張的做著進攻前的準備,裝甲戰車發動機低沉的轟鳴聲不時的穿破雨幕,隱約傳來。
嶽海波放下手中的望遠鏡,低頭打開PDA,查看附近兄弟單位的位置。
低沉如同滾雷樣的越過天際後,一陣刺耳的尖嘯聲猛然劃落。嶽海波本能的縮了縮頭“炮擊、敵人炮擊。”嶽海波扯著嗓子大聲的喊道。
天空中一陣似同煙花炸開般的爆栗樣炸響,無數的禮花絢爛綻放,緊隨而來的是大地上一朵接著一朵的煙火的騰起。嗆人的硝煙隨即彌散而開。
“媽的,子母彈” 錢鵬飛低聲的怒罵到,一枚飛濺的彈片在他的肩頭劃開長長的傷口,鮮血頓時湧來出來
“操,掛彩了” 錢鵬飛吃痛的壓住傷口,嘟囔著罵道。
火柱接連衝天而起,雨幕中橫飛著四濺狂舞的鋼鐵破片和無數致命的鋼珠。燒的焦枯的草皮被炸的翻了起來,帶著草根的泥塊被深深犁開,翻卷著高高拋起。公路兩邊的樹木都在熊熊的燃著大火,或被雨水澆滅冉著陣陣焦臭的青煙。
“敵人開始進攻了”嶽海波從泥濘中爬出身來,抹去滿臉的汙水,對身後位置上的通訊員大聲喊道“和其他兄弟部隊聯係下,讓他們注意牽製敵人的進攻。”
身後沒有絲毫的回答,嶽海波轉頭望去,隻見背負著通訊電台的通訊員埋頭在泥汙中,一動不動。
“衛生兵”嶽海波衝著不遠處的衛生兵打著手勢,大聲的喊道。
緊張處理著傷員的衛生兵見到嶽海波打出的手勢,連忙埋身衝了過來,翻過通訊員的身體。
“嶽營,沒救了”衛生兵頭也不抬的喊道。
趴在泥水中的通訊員,額頭被飛濺的鋼珠洞開一個小小的窟窿,猩紅的鮮血和著腦漿糊滿了臉,早已經沒了氣息。
“操蛋”嶽海波低聲罵道“把烈士的遺體拖下去”嶽海波衝著楞在那裏的衛生兵說到“摘下他的身份牌”
衛生兵看著身後不遠處的泥窪中那一具具裹在黑色塑料裹屍袋裏的烈士遺體,垂首無言。
日本人的炮擊依然沒完沒了,遠處漸漸傳來了坦克履帶-吱吱呀呀-的碾壓聲。嶽海波無力的靠在自己的掩體內,摘下頭盔,用手胡亂的向後抹了抹頭發,濕淋淋的發梢上滿是汙泥、血水。
沉默半響,嶽海波扣上頭盔,對著‘機動用戶設備’低聲說到“等狗日的進入雷區,先敲了那些王八殼子,連續兩輪榴彈攻擊後續步兵。”
日軍擔任炮火掩護的八門120毫米自行迫擊炮和八輛99式自行榴彈炮逐漸的開始延伸射擊,炮彈成堆的從進攻的裝甲部隊的頭頂飛過,在中國軍隊的阻擊陣地上炸開。四輛90式坦克掩護著至少一個連的步兵壓了上來。
-轟-的一聲,一輛緩緩前進的90式坦克猛然的一顫,履帶嘩啦啦的滑落下來,另外三輛90式坦克見勢不妙,猛然的停了下來。沒等日本人做出反應,又是一連串的爆炸。稀爛的泥濘被炸的四下飛濺,尾隨在坦克後的步兵被突然炸響的地雷炸翻一片。一輛急速插上來的高機動車被爆炸的氣浪高高掀起,轟然的炸成一堆廢棄的車骸。
匆忙建立反擊點的日軍立即依托著重裝甲戰車的掩護逐步的拉開攻擊隊形。隨即而來的數十枚槍榴彈再一次的打亂了日本人的攻擊,接連的爆炸讓剛剛爬起身來的日本兵再次飽受飛濺的破片殺傷。
由於日軍已經拉開了攻擊隊形,所以遭受的損失並不是很大。在得到炮兵和坦克雙重火力掩護後,日軍再次發起衝擊。三輛90式坦克拖著濃濃的氣溶膠霧,遊走在公路上,不斷的轟擊著中國軍隊的阻擊陣地,用直瞄炮火為衝擊的步兵提供掩護。就連那輛被炸斷了履帶、癱死下來的坦克也不時的轉動著炮塔,給予步兵炮火支援。
眼看著幾個機槍火力點連續的被日本人的坦克炮給掀翻了蓋、連人帶槍的炸成一團火球,嶽海波的眼睛幾乎的滴出血來“錢鵬飛,讓反坦克組敲了這些狗日的”
“嶽營,我們手中的反坦克火箭彈已經差不多了。”錢鵬飛無奈的答道“要不然也不會讓這些狗日的這麼囂張。”
嶽海波無聲的看著不遠處噴吐著毒焰的90式坦克,沉默片刻“放過坦克,打後麵的伴隨步兵,就是咱們拚光了也要守住陣地。”
三輛90式坦克緩緩的碾壓上來,幾輛尾隨而後的輕裝甲偵察車被猛烈的機槍火力打的火光四起,畢竟輕裝甲偵察車那薄薄的合金車身是根本無法擋住12.7毫米鋼芯穿甲彈的。
蔣聆趴在泥濘中,不斷的快速瞄準、擊發,獵殺一個個目標,日軍軍官、戰車車長是她最好的目標,這個時候蔣聆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狙擊作戰的基本常識-不可以在同一個地方連續射擊。整個防禦正麵到處都在交火,日軍裝甲部隊的進攻下,輕裝的偵察部隊要想擋住敵人的進攻本來就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戰打到這個份上,雙方都在咬著牙的死磕。而蔣聆也知道連續在同一個地方射殺敵人的危險,但這個時候她已經來不及考慮這些了,隻有盡多的狙殺那些日軍指揮軍官和戰車車長、駕駛員,才能盡可能的遲滯敵人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