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的學生們終於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很明顯都被亦天豪的這番話給打動了,陳建的那番話是思想上麵的高度,可是亦天豪這番話卻是回歸到了實際現實當中來,力度自然要更強了許多,而且亦天豪並非是胡說八道,而是條理清晰,合情合理。
亦天豪繼續道:“而且他的死亡,即使是在思想上,也並非是想象當中那麼的崇高,其實與凡人也沒有什麼不同,其中有著許多的因素。第一方麵,海子本身就多次證明了他在行為上是一個並不成熟的男人,他自身擁有著自殺情結。海子是一個有自殺情結的人,他曾於96年自殺未遂。在海子的大量詩作中也可以找到海子自殺的精神線索。比如發表於99年第一、二期《十月》上的《太陽·詩劇》和他至今未發表過的長詩《太陽·斷頭篇》等,他在詩中反複、具體地談到死亡——死亡與農業、死亡與泥土、死亡與天堂,以及鮮血、頭蓋骨、屍體等等。甚至,海子還與其友人談過自殺的方式。海子在死亡意象、死亡幻像、死亡話題中沉浸太深了,這一切對海子形成了一種巨大的暗示,並使得他最終不可控製地朝自身的黑暗陷落。”
最開始陳建在聽亦天豪侃侃而談的時候,臉上從不屑最後變成了憤怒,但是現在也開始靜靜的思索了起來,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即使是周圍的學生們,他們雖然對亦天豪所談到的這些不是很了解,甚至不知道亦天豪說的是什麼,但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一個個心中不由得有些驚訝。
“第二點,是他的性格特點,一個人的性格決定著一個人的命運。他純潔、簡單、倔強、敏感、愛幹淨,有時有點傷感,有時沉浸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對理想愛情執著。或許這些就是你之前所說的他的精神,但是,他在這些性格特點當中卻還帶著一種偏執,這無疑更決定了他的命運,一個偏執容易走極端的人,其實我個人覺得,這並不值得倡導的。而如你以及其他的許多人,居然將這當成了思想的升華,可見這是多麼的可笑。”
“第三,海子的生活相當封閉,簡單枯燥的生活害了海子,使他對人世間的溫情和生之樂趣感受少了。你們可以想象一下,一個人每天都是單調的生活,周而複始的生活,每天都將自己給關閉在一個牢籠裏麵,這種自己套在自己身上的枷鎖,將一個人與外部的聯係全部給隔斷了,這種生活模式之下,自然會讓一個人對生活感到了無生趣。”
“第四,和所有中國現當代詩人一樣,海子麵臨著兩方麵的阻力。一方麵是社會中某些人對詩人的不信任,以及某些守舊文學對於先鋒文學的抵抗。這不是一個文學問題而是一個政治問題。另一方麵是受到壓製的先鋒文學界內部的互不信任、互不理解、互相排斥。海子曾受過不少的誹謗和攻擊,他無法承受這種心理壓力,他的抗壓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的強。”
“第五,海子和許多的普通人一樣,都有著並不完美的愛情,這對於他這種偏執的人來說是一種致命的打擊,所以最後他走向自殺這條道路。”
亦天豪說到這裏之後,忽然之間停了下來,沉默不語起來,陳建老師忍不住的問道:“第六呢?”
亦天豪冷冷笑道:“難道你認為這麼六點還不足夠麼?”
這回輪到陳建沉默了起來,其他的學生們全部都靜靜的著,等待著最後這一場辯論的勝利是屬於誰,原本學生們全都以為亦天豪隻是一個調皮的學生沒事搗蛋而已,陳建老師幾句話就能夠讓亦天豪啞口無言,可是沒有想到亦天豪居然反駁的如此的鏗鏘有力,在說話的時候那種從容自信神采飛揚的氣質,更是征服了好多的學生,不少的女生在著亦天豪的時候,眼中都閃爍著光芒,心髒猶如小鹿亂撞。
亦天豪在談話的時候,就猶如在指揮台上麵講話的將軍一般,從容自若,器宇軒昂。
陳建沉默半晌,終於苦笑道:“我這麼多年的思想,居然就被你這麼一番話給全部都反駁掉了,唉,你剛剛說的那番話確實是很有道理,即使是現在的一些大評論家,恐怕都沒有你的這些獨特見解,慚愧啊,慚愧。”
陳建這番話一說出來,整個班級內一片嘩然,剛剛他們隻是隱隱約約覺得亦天豪似乎是占了上風,但是內心深處卻還不敢相信,畢竟陳建的身份擺在那裏,要知道,陳建不單單是紫荊花大學的漢語言文學的最有權威的專家,即使是在整個三江市都算是權威之一,放眼全國都稱得上是小有名氣,可是現在陳建這番話一說出口,傻子都能夠聽出來陳建是甘拜下風了。
對一個學生甘拜下風,在文學方麵,出現分歧之後,居然承認了自己的學生才是對的,這實在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如此說來,亦天豪的水平豈不是還要在權威專家之上?老天啊,他還是學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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