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華連忙躲過眼神,湊近吳悔身旁,緊緊挽住他的手臂,驚慌低語道:“哥哥,哥哥!”
“怎麼了?”
“後邊那個什麼若虛肯定有鬼,他朝我笑了,他朝我笑了!”
吳悔也回首看了一眼,那不過隻是一張冷漠的麵孔而已。
“哈哈,你是太緊張了吧。”
“哼,我不管,總之你不許鬆開我的手,那個人定是對我們不懷好意的。”說完,挽得更緊了,而四周也似乎更冷了。
吳悔皺下眉,他知道妹妹雖然平日裏貪玩,但這次從她語氣中,不難聽出她是真的受驚害怕了。吳悔便輕輕拍拍她的肩膀,點首溫和道:“好,別怕,我也會留意那人的。”
“嗯......”
走了一會,便跟到一間僧房前,待若清和尚一聲推門打破寂靜,吳悔二人看時,隻見房間裏頭正中間一灘暗紅血跡,這灘血跡凝幹在一隻沾血的木椅之下。
吳華顯然有點害怕,連話也說不出了,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血腥場景。不過還是大著膽子,與相比之下,就鎮定冷靜得多的吳悔,一起進入了僧房。
“這應該就是發現死者的現場吧?”吳悔問。
“是。”若清冷淡地回答。
“可以說一下當時的情形嗎?”
“好。今早雞鳴時分,貧僧前來敲門尋他,但當時卻裏頭反上了門閂,貧僧拍了許久的門,沒得到回應。後邊若虛師弟也來了,我們一起呼喊,但裏頭依舊還是安靜無聲。後來我們實在沒辦法了,隻好從外邊強行鎮斷了門閂,等推開門進去,就看見若孤師弟仰麵朝天,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脖子上一道血痕,鮮血自屍體流至地麵。另外,屍體旁邊還掉落了一把刀刃沾血的大刀,那是師弟的刀。”若清和尚一口氣如念經一般,把這些話都說了出來。
吳悔撫頷思一會,又四周望了一會,便指著掉落屍體旁邊地上,那一把寒森森的沾血大刀,蹲身道:“應該就是這把刀了。”
“是。”
“這把刀是貴寺的嗎?”
“是。”
“可以看一下嗎?”
“隨便。”
吳悔小心地端了起來,隻覺這把刀輕得很,冷得很。身旁吳華也左右看了看,說:“這把刀和別的刀不一樣啊。”
若虛忽然開口:“二位,若是要調查,就認真查,就莫說些有的沒的話。”
吳華嘟嘴自思:哼,你不讓說,我偏要說。你定是怕了,所以才不讓我們問。於是向若清道:“若清師父,貴寺的大刀鋒利嗎?要知自刎切出來的傷口,和被他殺所切出來的傷口,可是有著很大差距呢。”
“恕貧僧愚鈍,願聞其詳。”
“想想看嘛,如果是自刎的話,肯定會比別人來砍的,要慢得多且輕得多。因為自保是人的天性,就算你真自己狠下心來對自己動手,你的軀體也會想著法地自救,這力道不由得你控製,隻要剛一下手,力氣自沒了,所以自刎時的傷口,要淺得多,無力得多。但如果刀在別人手裏,可一刀下去是慢是狠,可就全看別人怎麼想了。
若清若虛二和尚,都見過屍體當時的傷口,而若清和尚忽的一驚道:“不錯,如今想來,當時的師弟頸上傷口確實深得很”。
“所以嘛,我們兄妹說話都是有用的,可不是有的沒的。”
“哼,盡是歪理。”若虛不屑道。
“那除了頸部的刀傷,屍體上還有別的傷口嗎?”
“沒有。”
“或許說,有打鬥的痕跡嗎?”
“也沒有。”
吳悔想了想,便道:“若清師父,可否問一下,貴寺的寶刀,比起別的,究竟可有甚麼不同?”
若清和尚看他們說得有理,便道:“本寺的寒光刀論光澤質地,倒也是沒什麼,甚至連鋒利程度,也是和別家的沒法比。不過要論韌性,卻要比別家的刀贏上得多。關於這一點,不如請吳施主試著壓一下刀身,即便知道了。”
吳悔聽完,便真個把手裏大刀豎起,刀尖朝上,待試著去壓彎刀身,沒曾想這一壓,竟直把刀尖壓到碰地,而刀身猶是不斷。吳悔勁力再不能支持,放手噔的一聲,刀刃扇出的寒風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