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驚訝他是如何做到這一切,事實上任何人隻要親眼見過厲雲棠,都不會對他所做出的成就感到驚訝。
她隻奇怪他決絕離開厲家的原因。
可也恰恰是這個原因,整個厲家從上到下全都是諱莫如深,守口如瓶。
“奶奶,您不要罵爹地。”
一片沉默中,小雲朵站起身來,甜甜的笑容掩飾住神色中的落寞,懂事地小聲說:“爹地說了,媽咪現在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我想她一定很愛我和爹地,每天都在努力著想要早點和我們相遇。”
老夫人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對小雲朵冷臉,長歎口氣:“小雲朵這孩子乖得叫人心疼,我不管你和那個女人有什麼理由和隱情,總之我不許她讓小雲朵傷心。”
厲雲棠微微頷首,視線若有若無掠過言夏夜,垂下眸子淡淡回答:“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絕不舍得讓雲朵傷心。”
有了這樣一段插曲,老夫人飯後隻來得及和言夏夜囑咐了幾句關於雅兒的喜好,就心口悶痛的被傭人扶回臥室休息。
言夏夜沒了繼續賴在客廳不走的理由,如坐針氈的想了半天,還是鼓起勇氣回了房間。
趁著厲北城站在窗前查閱郵件,她一鼓作氣說明了她的來意。
“關於奶奶說的工作……”
厲北城頭也不抬,言語間毫無轉圜餘地:“我的秘書是水柔,我不會把你安排在我身邊,給你報複她的機會。”
“我猜得到。”她平靜的點了點頭,神色全無一點波動:“而且我根本不想做你秘書,力所能及之內,我要去薪水最高的部門,累一點也沒關係。”
她和他都很清楚,隻要她父親欠的錢一天沒有還清,她就一天沒有自由。
“你?”厲北城頓了片刻,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笑出聲來:“要是你六年前沒有為了討好老爺子退學備孕,憑著京大的文憑還能在厲氏有個一席之地,可是到了現在……你該不會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天資卓越的珠寶設計師?”
他丟下手機,走過去居高臨下的逼視她:“監獄裏過了五年,你連畫筆都拿不起來了吧?還能畫得出叫人驚歎的設計圖來嗎?”
她聽著他的羞辱,指尖暗暗刺入掌心,表麵看上去依舊是無動於衷。
厲北城黑眸微眯:“言夏夜,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離開我?”
她心頭微澀,想不到這樣的質問有朝一日竟會出自厲北城口中:“你是不是以為我永遠學不到教訓,還會像五年前那樣愚蠢天真的愛你?”
二人相對而立,她眼中的悲涼和譏嘲一絲不差地落入厲北城心中。
她在拚命傷害自己,也同時刺痛了他。
那疼痛或許並不深刻,卻鮮明的令人難以忽視。
“好啊!既然你非要自取其辱,我答應你就是了。”盛怒之下,他一把掐住她纖細的脖頸,咬牙恨聲道:“你想要沒有學曆也能勝任的高薪工作?明天晚上七點去公關部報道,我會和尹經理打個招呼,絕對滿足你的要求。”
言夏夜呼吸困難,在他的扼製下斷斷續續輕笑著:“多謝。”
“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