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的是,萬一奶奶知道了這其中貓膩,以言水柔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還真經不起奶奶那根檀木拐杖的雷霆一擊。
心事重重站在書房門口,厲北城抬手敲門:“小叔叔,我回來了。”
“進。”
房門推開,陽光從北歐風格的落地窗外傾斜而入,給書桌前一站一坐的男女渡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無形中軟化了厲雲棠過於冷峻的氣勢,怎麼看都是俊男美女、羨煞旁人。
厲北城邁入書房的腳步頓了頓,望向這一幕的眼光突然變得深沉。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場麵真是該死的和諧。
“北城,想什麼呢?小叔叔叫你進去。”
就在他皺眉沉思時,言水柔一臉嬌羞的輕推了他一把,這才喚回他的神誌。
書桌前,厲雲棠慢條斯理合上書本,“言小姐,你和北城是什麼關係我不屑知道,但是憑你,還沒有資格叫我一聲小叔叔。”
言水柔臉上血色褪盡,潔白貝齒緊咬,眼中怨毒一閃即逝。
“還有你,北城。”厲雲棠調轉視線,坐姿不變卻有著居高臨下的氣勢:“為了一個不清不楚的女人欺負夏夜,你可真是厲家的好孩子,夠給家裏長臉的。”
他的語氣不輕不重,字字如針隔空釘上厲北城的脊梁,壓的他愣是抬不起頭來。
盯著地板緩了口氣,厲北城說出話來也沒了底氣:“小叔叔,水柔生來身體不好,沒名沒分跟了我這麼多年,我總是要多關照她一點的。”
幾米之外,言夏夜自嘲的勾起唇角,隻覺得手臂上一夜結痂的傷口再一次疼得厲害。
厲北城這樣維護言水柔,其實並沒有出乎她意料之外。
隻是當她親眼目睹親耳聽到,感覺又是另一種憤怒悲哀的隱痛。
“好,既然這樣,我也懶得和你們多說廢話。”厲雲棠收回目光,將手邊盒子推到桌子中央:“事情經過夏夜已經告訴過我,言小姐認為這個盒子本來是你送給她的,後來夏夜嫉妒她才從她手裏搶走,是不是?”
言水柔剛剛才自取其辱,這會迅速點了點頭,再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北城,你也是這個意思?”
對於厲北城的回答,言夏夜不抱任何希望。
她神情平靜的看向窗外,側影清瘦蕭索,寸寸彰顯著他對她造成的所有傷害。
厲北城瞳孔一縮,鬼使神差般移不開視線。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有了種將要永遠失去她的強烈預感。
無法言喻的慌亂中,他來不及思考便下意識否定,甚至來不及考慮言夏夜怎麼會有這樣的盒子:“不是……這種珠寶我在拍賣會上買了兩份,送給言夏夜的那份,水柔不知情。“
說到這,他短暫停頓一瞬,眸光閃爍不定:”可能是水柔不小心將盒子掉在哪裏,又看到言夏夜拿著一樣的,才誤會被搶了東西。”
斬釘截鐵的話語回蕩在空曠的書房裏。
伴隨著言水柔倒吸了一口冷氣,言夏夜身影一僵,不可置信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