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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老宅中漆黑一片,萬籟俱寂。
言夏夜前腳踏入別墅,眨眼間燈光輝煌亮起,刺的她眼睛發痛。
她眯起眼睛緩了好一陣,才看清正對麵沙發上厲北城不知坐了多久,連西裝都沒來得及更換,一副很不好招惹的神色。
她心中哀歎,麵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打算徑自從他身邊路過。
“言夏夜,你又和誰鬼混到這麼晚?”
厲北城不打算輕易放過她,站起身來一把抓住言夏夜的手臂,又在看到她吃痛時緩了緩力道。
言夏夜不覺得厲北城有資格審問她,不過看在助理位置的份上,還是盯著地麵實話實說:“小叔叔出差不方便去接小雲朵,我留在那等小家夥睡了才回來。”
“他不方便接雲朵?”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厲北城笑的肩膀顫抖:“言夏夜,你說謊也要動動腦子,誰都知道厲雲棠經常不在江海,那以前沒有你的時候,都是誰去接雲朵的?”
言夏夜微微一怔,發現厲北城說的很有道理。
厲雲棠手下人才濟濟,就算小雲朵闖了彌天大禍,也照樣有能人異士替他收場,什麼時候都輪不到她來操心。
不過以前是以前,難得她和小雲朵投緣,她才不管厲北城相信與否呢。
見言夏夜垂著眸子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有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心裏,厲北城鉗製她的大掌不自覺加大力道,壓著火氣冷聲道:“你是我妻子,以後出門不經過我允許,你哪裏都不許去!”
這道命令似曾相識,令言夏夜眼眸轉冷,不認輸的抬頭直視他的眸子。
很久以前,厲北城根本不願對外承認她是老爺子唯一指定的孫媳婦。
為了防止被人看到她在厲家出入,他在婚禮當天晚上就對她做出了以上要求。
“厲北城,既然我不再愛你了,你以為我還會乖乖聽你的話?”她雖然滿不在乎的笑著,眼角眉梢卻流露出一種極深刻的痛意:“何況你沒道理拿夫妻關係壓我,畢竟你從來沒做過我真正的丈夫。”
當年在厲老爺子親自證婚下,花園裏舉行的婚禮端莊典雅。
可惜新郎當天晚上不見蹤影,她卻還要在第二天早上裝出受盡寵愛、腰酸背痛的可笑樣子,隻為了老人家不要擔心。
她的眼神刺痛了厲北城,他鬆開手輕喘了口氣,又想起那天小叔叔送給言夏夜三千八百萬的寶石,隻好硬生生軟了語氣:“我知道,過去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隻要你乖乖聽話,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這種說辭仍然算不上深情懊悔,可是對於一向心高氣傲的厲北城來說,已經稱得上石破天驚。
事實上,哪怕麵對言水柔,他也沒說過比這更像是情話的語句。
言夏夜臉色慘白,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她默默回了樓上房間,也不管厲北城是不是跟在她後頭,當著他的麵展開沙發床,沉默無言的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