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也是你用聲納偷聽到的?”
“我們有兩根800米長的拖曳聲納,可以收集周圍上千平方公裏的各種聲音信號,你知道,聲音在水裏傳的很遠。”
“到底是誰在指揮你的潛艇?據說你是這裏的國王,但是指揮她的卻不是你本人?”王延秋一邊問一邊偷偷捱到了艙門邊上。
“誰在指揮?呃……我想他已經死了,我把他的屍首扔到冷藏庫裏去了。”上校說話的聲音,有些猶豫,王延秋學過一些問答中的心理學,他知道上校很可能沒有說實話。
“你是說指揮這場戰鬥的其實並不是你?”王延秋追問道,他這樣咄咄逼人,就是想讓對方漏出馬腳,對方有可能繼續搪塞轉移話題,也可能惱羞成怒,這都是撒謊的形態。
“不,我當時就在指揮艙內,但是,哪些錯誤的決定不是我做出來的,是另一個人。”
“不是你,那又是誰呢?你不就是托馬斯克勞福德上校?”
“我就是這裏的上校,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那個人影隨口回答道,他之前剛說過王延秋偷看了他的筆記本,一轉眼就假裝忘記了。
王延秋很確定他就是上校,不過很顯然,他並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了,無論從神智上還是生理上,他都不太正常。
“陌生人,很高興你能來到這裏,陪我裏聊聊天,我知道你們還有其它人還留在了外麵,不過至少你回不去了,你必須永遠留在這裏。”上校開始一轉話題,說出威脅王延秋的話來,之前他還沒有說過類似的話,看起來他是惱羞成怒了。
王延秋此時已經慢慢走到艙門口,將一條腿跨出大門,槍口始終對著上校。
“說說看,為什麼我離不開了?”
“因為我把你的退路給切斷了,你回不到上麵去了。”
王延秋大吃一驚,他伸出頭去朝著一層主過道的兩側各看了一眼,前麵的區域確實被一扇艙門關閉著,他剛才來的時候就是如此,但是自己是從魚雷艙摸過來來的,那裏的艙門明明還開著,並沒有被切斷,為了確認這個事實,他特意多看了一眼,然後,王延秋突然意識到自己被騙了,這個上校很善於欺騙。他趕忙急轉回頭的時候,整個餐廳的照明一下子恢複了,他的夜視儀瞬間就失效了,他閉著眼睛朝大致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槍聲驟然響起,王延秋有單手掃射的本事,他騰出左手撥開了夜視儀,已經太晚了,一張蒼白的大臉已經出現在了他的左側,上校的動作毫無聲息,而且快的驚人,隻一下就將王延秋的槍打飛了。王延秋趕緊從腰裏拔手槍,還沒抽出槍久被結結實實地撞倒了過道裏。他連滾帶爬地朝前逃跑,他知道這是一個錯誤的方向,朝這裏走隻能通向紅色標示的禁區的方向,那裏的艙門是關死的,至少現在沒有時間去打開這扇艙蓋,但是前麵身材高大的上校已經衝出了餐廳,欄在了過道裏,王延秋的在光線下的視力尚未恢複過來,他朝著身影開了幾槍,身影略微向一邊歪了歪,然後迅速往後退去,最後上校退到了魚雷艙,王延秋的退路被切斷了,同時上校開始發出奇怪的嘯叫聲,這是一種高頻的聲波,接近兩萬赫茲的人耳極限。王延秋意識到,他正在用一種王延秋聽不懂的語言說話,這顯然不是說給王延秋聽的。十秒鍾後,類似的語言此起彼伏的從潛艇內部的不同地方開始傳了出來,這顯然他(它)們有自己的一套溝通的方式,很明顯,這裏的怪人並不止上校一個,它們之前都在底層的什麼地方蟄伏著。就如同上校自己說的,自己把什麼東西吵醒了。
不一會兒,王延秋前麵的一個通向下一層的金屬艙蓋上的輪子開始慢慢轉動,有什麼東西正要從下麵上來。
“這該怎麼辦?”
回去的路,也就是魚雷艙的路線已經被上校占據了,自己手槍裏還剩下4顆子彈而已,能不能放倒那個不正常的上校他沒有把握。現在王延秋有兩個選擇,一是強行從魚雷艙逃到上麵,在他們聚集起來或者再一次切斷光線前,自己必須得跑到上一層,第二個方案是跑回餐廳,把自動步槍撿回來,這樣自己可以殺出一條血路。他決定先去把槍撿回來,他認為這樣比較保險。
王延秋跑到餐廳門口時,他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裏麵竟然已經不少人了,大部分人穿著肮髒的製服,有些穿著毛衣,他們同時都看到了王延秋,但是都沒有反應。那支槍就丟在了地上,王延秋現在根本不敢去揀。
這些人原先大概是這艘艇上的艇員,但是現在個個都顯得不正常。不光是舉止古怪,此時他們正在用奇怪的語言交談。王延秋數了一下一共有8個人。
這些人的交談似乎達成了共識,他們朝著艙門口走來,王延秋隻得後退,身旁一個通往下一層的艙蓋已經被擰開了,正在微微開啟,王延秋一腳踩在上麵,下麵傳來了一聲慘叫。王延秋步步後退,最後後備靠到了那扇關死的艙門上,他回過頭去的時候,看到這扇艙門上麵的輪子正在轉動,顯然後麵也有什麼東西想過來,現在他已經被前後夾擊毫無辦法了。他將手槍指向艙門隻等它打開就把最後的子彈都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