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老家夥。你別跟我來這套，我需要光線來搜查這個入侵者。”
“嗯……好吧，我等著你的消息。”
通話器上的發光二極管隨之黯淡下來，看來上校還是一個可以合作的人。
“別擔心，上校總是疑神疑鬼，隻要由我來安撫他，他不會亂來。”文鼎華笑著說道，似乎想顯示一下他在這裏不可替代的作用。
“好了，談談我們眼下的麻煩，我們能不能到上麵一層去？在那裏我們就可以脫離這艘潛艇。”
“然後，你就打算把我叫還給美國政府？”
“文鼎華，別白日做夢了，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我甚至不想用假話哄你，你也是個明白人。”
“你這樣就沒有一個合作的樣子了吧？畢竟我是唯一能帶著你離開的人。”
“再過30分鍾，如果我們沒有到達後甲板的2號逃生艙，外麵的那艘我國潛艇就會用一顆魚雷把這艘潛艇一勞永逸地幹掉。”
“這麼說，你也會和我一起死？”文鼎華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確實是一件讓我遺憾的事情，但是你要挾不了我。”
文鼎華與王延秋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試探著，一旁的陸新朋有一些著急，因為他知道這艘潛艇後部的所有路線，但是暫時插不上話。
“如果談不攏條件，我又何必與你們合作？我在這裏挺好的，我喜歡海底的生活，已經習慣了。”文鼎華開始慢慢得寸進尺起來。
“特派員你別急，我知道怎麼上去，你跟我走就行了。”陸新朋在一旁有些著急地說道。文鼎華的防線瞬間崩潰了。
“但是，上麵艙門上有鏈條，我把它鎖死了，鑰匙在我這裏。”文鼎華趕緊補救自己的防線。
“我操，你是第一天認識我？”王延秋突然有些開心起來。
“你怎麼了？”
“開鎖對於我而言算什麼難事？當然了，一槍崩了你再搜查屍體，確實更容易一些。”
王延秋剛說完這句話，照明突然間就恢複了，看起來上校履行了諾言，接通了電源。
王延秋現在終於看清了文鼎華那張久違的臉，蒼白、衰老，還有一些憤怒，這張可憐巴巴的臉幾乎隱藏在滿臉花白的胡子後麵。
“我操，你還像人嗎？說真的，你才不到40歲。看看你這副鬼樣子，我都有一些辛酸。老文，別再計較下半輩子會在哪兒呆著了，到哪兒都比這裏強，這是真心話。”
“感謝你的同情心，不過，我不需要。”文鼎華強硬地回應道，他被王延秋氣死了，不光是他刻薄的話，還因為幾年來王延秋都沒怎麼老。但是眼下，文鼎華隻能忍氣吞聲。
“整整二十一個月，在這樣的環境裏。你為什麼不死？是害怕？”這個問題屬於王延秋自己，他已經等不及脫險了。
“我想，這一點恐怕你理解不了，如果換成你說不定會敖不過這樣漫長而又絕望的日子，給自己頭上來一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起初我身邊有不少活人，他們最後都會選擇自殺，但是我不會這麼做。”文鼎華平靜地回答道。王延秋冷笑了一下，轉過頭去沒有再追問這個問題。
“不談這些私人的事情了。從這裏的後麵可通過A2號通道到一層，連著主機室和二層的發電機室，有一個升降通道，在反應堆艙後麵還有一個升降通道，也可以到一層，不過那裏太靠近指揮艙，容易被上校發現。”
“上校在一層也有眼線？”
“他必須控製住指揮艙旁邊的那個小隔艙，他們離開核進入潛艇都走那裏。而且那裏存放著氧氣瓶，上校一直懷疑如果我弄到足夠的氧氣瓶，就會在通風係統裏動手腳。”
“我來的時候，那裏倒是沒有人。”
“那大概是因為上校最近正在策劃在二層餐廳伏擊我，分散了人手。他的人手不多，而其思考能力有一些障礙，他製定計劃總是不太周密，如果不是如此，我也很難與其周旋二十一個月了。”文鼎華回答道，王延秋想他說的大概是實話，不過鄭強一定不會喜歡這樣的事實。
“好，我們就這麼辦，現在就走你說的A2升降通道。”
“慢著，到了那裏，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文鼎華追問道。
“放心，我們不會摧毀這艘潛艇，它和你一樣有用。”
“你們想占領這裏？”
“這個你就別操心了。對了，你剛才說的，他們可以進出潛艇，但是我並沒有看到這裏有減壓設備。”王延秋沒有回答文鼎華的問題，他隻追問自己感興趣的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們經常進出是事實。我猜不死細胞的增殖修複能力很快，所以受感染的人並不需要充分減壓。我打中過上校幾槍，但是這些年他都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