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圍坐在橡皮舟周圍無所事事,現在他們不能按原計劃行動,隻能幹等著情況的變化,在漫長的等待過程中,鄭強發現,水麵的溫度又悄悄地上升了1攝氏度。看起來水下正在發生什麼變化,不過隻能隨它去了,眼下的策略隻能是以不變應萬變。
捱過的每一分鍾,對這些人來說,都是像在等待末日,漫長而又絕望。
陸新朋無法靜坐太久,他煩躁地用一把傘兵刀在沙地上亂畫,然後用刀子再抹掉。他的嘴角一直帶著輕蔑的冷笑,如果最後難逃一死,他認為那隻是命運之神在耍賴而已。
文鼎華一直低垂著頭,不時地歎氣,沒有人關心他在想什麼,他掙紮了如此久,但是現在,這股子頑強也快要磨到了頭了。
“我想吃我老婆做的肉包子。我想回去。我想見我兒子.”趙平漁哽咽著自言自語。
老趙沒出息的話很快感染了身邊其他的人,鄭強勉強忍著不落淚,但是他吃驚地發現,文鼎華也在用袖子抹眼淚。
隻有王延秋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就這麼一直目視前方想著自己的事。認輸或著認命,對他而言還早的很。他不太相信這裏會是所有人的葬身之地,雖然到現在為止,他的全盤計劃,狀況百出,但是好的一方麵是,還沒有人因為自己的冒險而死去。隻能說,情況變得越來越混亂而已,混亂也未必是更壞。突然冒出了一個心智不健全的上校,絕不是自暴自棄的借口。更何況,就算是這個上校,也還沒把話說死。
“實在是搞不懂,這個怪物上校現在到底是敵是友?” 鄭強看著王延秋說道,顯然想征求一個肯定的意見。
“我們要堤防他搞鬼,他還在記我們的仇。但是……也有可能,他會站在我們一邊。”王延秋機械地回答道,這個答案就像什麼也沒說一樣。
“但願如此。”鄭強的焦慮稍微緩和了一些。他將電台緊緊地抓到手裏,看到在剛才的頻道上亮起了一個燈,那部躲在陰角落裏的電台又開機了。他一把抓過通話器,不等對方聯絡,主動按下通話鍵:“上校,是你嗎?你還在?”
等了一會兒,對方開始有了回應。
“呃,我還在,我現在的處境不比你們好,我得不停地躲藏。”果然又是克勞福德的聲音。
“你能不能出來,我們麵對麵地交談?”
“不行,我上次已經說過,我們絕不再見麵了,而且,我在更深的水下,實際上,是在這個洞穴下麵第十四層,還得時刻躲著地獄裏的畜牲,它們可不像你們看到的那些石像怪那麼友好。”
“十四層?”鄭強覺得自己的血壓突然升高了很多。
“對,我不保證有十八層,因為我還沒有到過那裏,但是有十四層。對了,為什麼過了這麼久了,你們什麼也沒做?你們得徹底炸毀這個洞穴,整個區域。”
“因為我們信不過你?你讓我們引爆一顆35萬噸的核彈自殺,但是,怎麼才能相信你不是在胡謅?”鄭強飛快地問道。
“我確實沒有辦法說服你們,但是我沒有騙你們,因為我比你們更了解這裏的一切,現在他們已經掌握了這個洞穴大部分的運作要領,可以製造人類聞所未聞的地獄怪獸,如果你們猶豫的時間太長,這個後果很快就會蔓延到地麵上,代價是數以千萬計的生命。”
“他們?”
“對,他們活著的時候是納粹科學家。我留下的東西還不夠說明問題嗎?所以,你們得把這個基地,連同他們,連同我一起炸回到地獄裏。”
“你等一會兒,你留下了什麼東西?”
“……鐵十字勳章。怎麼你沒見到?阿道夫希特勒自殺前,留給這些仍然準備殊死抵抗的瘋子們的遺物,你們不會認不出來吧?我還記得他們告訴過我,45年5月3日,柏林機場的最後一架飛機,將一些機密和這個玩意兒一起送到了庫爾蘭半島,搬上了潛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