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帆一整個下午都在別墅的書房裏看文件，林夢楠除了幫他整理之外，就是去廚房裏煲湯燒菜。
晚上六點，林夢楠重新走入書房，發現他正在落地窗前沉思。
溫熱的手幫他按摩太陽穴，他就順勢抓住她的手。
“一坐就是三四個小時，累了吧？”
林夢楠的聲音很柔，讓夜帆如同徜徉在溫柔鄉裏。
夜帆伸了伸懶腰：“累倒是不累，就是千頭萬緒太複雜，難怪旺豪集團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
“比之前預想的還要嚴重？”林夢楠問道。
“對，比預想的還要嚴重。”夜帆指著桌上的文件。
“地產板塊，供應商聯手施壓要求公司結清工程款，銀行借款渠道被封死，他們現在完全是在硬抗。”
林夢楠驚訝道：“做房地產玩的都是借雞下蛋的把戲，工程款分批結清是行業慣例，兩頭施壓的話肯定難受死了。”
夜帆又說道：“比房地產更難的是連鎖酒店。因為攤子鋪開太大，現在有過半的租約到期，旺豪要麵臨所有房東的漲價。”
“如果答應漲價，他們就要多付出幾十億的資金。如果不加價，他們前期的投入無法回本，中斷合作就會麵臨巨大虧損。”
林夢楠追問道：“那券商業務呢？這應該是最容易被資金控製的行業了吧？”
“沒錯。”夜帆回答道，“他們此前一口氣簽了八隻新股的承銷工作。如果因為旺豪違約導致那八隻新股都無法上市，旺豪證券將麵臨上百億的虧損，還要麵臨直接被人奪走控製權。”
林夢楠咽了口吐沫：“旺豪集團這是東邊寒風西邊雨啊，這麼多窟窿根本補不過來。”
“所以他現在采用拆東牆補西牆的策略在強撐。”夜帆說道，“但是這種策略撐不了多久，單單高昂的利息就足以將他們拖垮。”
林夢楠問道：“想要盤活他們需要多少錢？”
夜帆伸出兩根手指，林夢楠問道：“兩百億？”
夜帆的嘴裏蹦出一個數字：“是兩千億。”
“怎麼要這麼多？整個旺豪集團都不值這麼多錢吧？”林夢楠被這個數字嚇到了。
天使之眼之前投的項目，幾個億的投資就算是很大的了，到了夜帆這裏根本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夜帆解釋道：“的確，整個旺豪集團的總市值也就一千三百多億而已。”
“如果這僅僅是一場自救行為，有一千億也就夠了。”
“但是這是一場以一敵多的對戰行為，每一次過招都伴隨著巨額的資金損耗。兩千億隻是我的保守估計，還未必夠。”
“近些年的共享單車大戰、網約車大戰、外賣平台大戰你都記得吧？哪一場戰役燒掉的錢不是百億起步？”
林夢楠一細想還真是，每一個行業巨頭的崛起，都是踏著遍地屍骨，都是靠錢堆出來的了。
旺豪集團想從群狼環伺中突圍，不異於當年大華國民族從列強撕扯中艱難求生，難度極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