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李銳剛等人對郜銑冰個人問題的持續關心,一直暗戀著郜銑冰的盧穎開始焦躁不安,無法繼續沉默下去了。
公司大多數員工家住在本市,借助周末休息陪家人團聚,從集團公司過來的幾位同事喝酒的喝酒,逛街的逛街。財務經理胡敏請她一起去看電影,被她以有公事需要處理為由拒絕了。
周六下午,盧穎滿懷心事地來到了公司,見郜銑冰辦公室門開著,放慢腳步輕輕走了進去。
“領導,在忙呀?”
一貫標誌性的柔和,郜銑冰不用抬頭就可以判斷出是盧穎來了。他回道。
“小盧呀,怎麼沒出去逛街呀?”
“領導,能不能占用點你的時間?”
郜銑冰放下端在手中的材料,抬起了頭,站在桌前的盧經理今日有所不同,扭捏取代了往日的落落大方。她低垂著頭,樣子就像淘氣的中學生立在老師辦公桌前,兩綹長發混搭著劉海擋住了清瘦的臉頰,兩隻手極不自然地擺弄著衣角,身體隨著胳膊左右擺動。目光正透過秀發的縫隙偷偷向外張望。
見此情景,郜銑冰判斷出小盧今天有重要事情,他站起身朝茶桌走去,準備燒水沏茶。
“外麵天氣很好,我們出去走走,久坐對身體不好。到附近的公園透透空氣吧。”
如此的關切,郜銑冰無法拒絕,何況一年多來小盧各方麵對他有別於其他同事的關心與照顧,郜銑冰是能體會得到的。
郜銑冰從小盧脈脈含情的眼神和有別於往日的舉動判斷,她今天要表達心聲。
這樣也好,早晚都要麵對,為了不使無辜和善良的人受傷,應該借機會說出本意。於是跟隨小盧下樓,開車來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個公園。
公園遊人不多,他倆在一個林蔭處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沒等郜銑冰開口,小盧一改往日的矜持直接說:“銑冰哥,我喜歡你”,怕是他聽不明白,又補充了一句:“銑冰哥,我愛你。”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亂了郜銑冰事先預定的談話邏輯,大腦一時短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因為所以。
看著他的傻樣,小盧撲哧一笑,扯了一下他的胳膊。
說道:“銑冰哥,我知道你心裏很苦,你的經曆我都知道。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沒辦法補救,那還不如開開心心地麵對現實。”
“銑冰哥,我知道你是個好男人,重情義,我也知道我不比別的女孩子漂亮。可我……”她低下了頭。
郜銑冰這時才從驚愕中醒悟過來:“不能讓她繼續說下去了,再繼續下去,不好收場了。”
他咳了一下,用手背抹了抹額頭滲出的汗水,磕磕巴巴地說道:“小盧呀,你看啊,我呢,比你大那麼多歲,啊?是不是,你呢,又家庭條件那麼好,啊,人呢又秀氣,是不是?”
說著,他終止連自己都不十分滿意的一番話語,臉憋脹得通紅,顯得一時無所適從。
可是拒絕一個愛自己的人的愛,比接受自己所愛的人的拒絕還艱難,雖然任何人沒有強迫別人愛你和不愛你的權力,但任何人又都有愛別人和不愛別人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