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
鳳傾華重複了一遍，因為風大，她怕自己沒有聽清。
女人就又重複了一遍，眼淚跟著聲音一起落下，滴在了小女孩兒的臉頰上。
小女孩兒沒有管，而是伸出小手給女人擦眼淚，邊擦邊說：“阿娘別哭，楠楠沒事，楠楠沒事。”
小孩兒的聲音有些虛弱，但眼神格外堅定，明明自己還生著病，卻能強忍著難受安慰母親，旁人看了不免動容。
鳳傾華在兜裏摸索了一會兒摸出一顆糖來，她遞給小女孩兒，笑著說：“姐姐請你吃糖，你是叫楠楠嗎？楠楠真乖。”
楠楠先是看了眼母親，見母親點頭，才接過那顆糖，卻沒舍得拆開吃。
“謝謝漂亮姐姐。”
小女孩兒的聲音軟軟的，也很懂事乖巧，可見她母親把她教得很好。
“不用謝，楠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楠楠困了。”
鳳傾華摸了下她的額頭，又輕輕捏了下她的臉，說：“困了就睡會兒，楠楠乖乖睡一覺，一覺醒來病就好了。”
說著，她解下自己身上的大衣，想要給楠楠蓋上。
女人推拒著：“這可使不得，天寒地凍的，姑娘別把自己凍壞了。”
“夫人，楠楠生著病呢，她才是最需要的。你看我，身強體健，挨會兒凍不礙事。”
女人大抵也是從小教養很好，聽鳳傾華這麼說，隻能羞怯著接過了那件大衣。
“……如此就多謝姑娘了，姑娘恩情，日後若有緣再見，我一定鄭重感謝。”
鳳傾華淺笑著應下了，正好戰北霄過來尋她，她便介紹說：“這位是我相公，我們是跟著商隊過來的，沒想到會突然封城，夫人，你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嗎？”
女人對戰北霄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而後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我和楠楠半個月前回娘家省親，回來時皇城就已經封了，文牒和令牌都沒用，他們不讓任何人進去，也不讓裏麵的人出來。”
“我聯係不上楠楠父親，原本打算先回娘家等消息，不曾想半路上馬車壞了，盤纏和食物也都被搶了，楠楠染了風寒，我們沒有辦法……”
“是我沒用，照顧不好楠楠。”
女人很自責，抱著楠楠的手不斷用力，好像很怕女兒會突然離開自己。
鳳傾華伸手覆在她的肩膀上，想給予她鼓勵。
“事發突然，不是你我能左右得了的，所以你也別太為難自己，楠楠有你這樣的母親，她很幸福。”
或許女人更能明白女人的心情，經鳳傾華開解後，她心裏的鬱結紓解了不少。
走之前，鳳傾華又拿了一些銀子和食物給她們，摸著小女孩兒的頭發，叮囑道：“楠楠很勇敢，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娘親，能做到嗎？”
楠楠笑了笑，露出一顆小虎牙來，臉頰邊還有兩個小酒窩。
“楠楠可以，希望還能再見到漂亮姐姐和大哥哥。”
戰北霄也伸手搜揉了下她的頭發，啟唇輕笑：“會再見的。”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過客，鳳傾華幫助她們，或許是出於舉手之勞，但對她們而言，這一生有了交集，便是心之所想，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