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連鳳傾華都被驚呆了,這孩子為什麼說話要這樣直白,就算是知道也不能這樣大聲喊出來,這樣會讓他們多難堪。
她連忙向那對父女抱歉地笑了笑,“小孩子口無遮攔,你們不要在意,我們回來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擔心伯伯的傷,怕你們請不起大夫,看樣子傷應該不重,打擾了告辭。”
老者隻是勉為其難地笑了一下,也沒有說話,但那位小姑娘卻喊住了他們,“姐姐,謝謝你,我們也是迫不得已,並不是純心要騙大家,你的銀子還給你。”
鳳傾華站住,她心中並沒有被騙的憤怒,而是老伯沒有受傷的欣喜,她回過頭來,眼睛裏透著笑意,“小妹妹,原來如此,那我就沒有什麼擔心的了,我的銀子就是給你們的,你家裏不是還有一個臥床的病人嗎?拿去請個好一點的大夫吧,還有以後還是少表演這個,並不是責怪你們的意思,我是覺得太危險的,就是拿命在掙錢。”
小姑娘眼中閃過一層淚花,“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們家遭了水患,房子都被衝毀了,什麼都沒有了,我們跟著村子裏的人一起出來逃難,但遇上了時疫死了一大部分,祖母和娘都死在了路上,我們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被趕走。”
這時那位老者拉了拉她袖子,“丫頭別說了,我們還要快點回去,要不然你叔叔沒有人照顧。”
小姑娘也覺得這些跟一個陌生人說不合適,“姐姐,你真是個好人,但求求你不要在大家麵前揭穿我們,我們還想活下去,還要治病買藥。”
鳳傾華看著小姑娘那祈求的眼神,還有兩人衣不蔽體的衣服,心中像是灌了鉛一樣難受,“放心,我不會往外說的,你們一定要小心。”
小姑娘千恩萬謝地走了,兩人相互攙扶著離開,鳳傾華看得眼睛發熱,恨自己的力量太過弱小,在這個世界上不能改變的事情太多了,如何才能讓他們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這遠比爭權奪勢更有意義。
她站在那裏一下子就覺得自己肩膀上的責任重大起來,她說的是哪裏有了水患?為什麼官府沒有出麵賑災,就任憑他們到處流浪。
她本想叫住他們問問清楚,但他們是生怕自己纏上去問他們騙人的事情,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她隻好拉著小葡萄走開了,小葡萄一臉疑惑地問道:“娘親,他們好可憐,但他們為什麼要騙人,就好好表演腹上斷木不就好了,也能掙到錢啊。”
鳳傾華而對他這麼靈魂深處的提問,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為他們走投無路,又要請大夫買藥,所以才出此下策,因為這樣能更快地賺到銀子。”
“但是他們是好人,隻是他們求生的一種手段,不能單純地用騙人來指責他們。”
小葡萄更加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鳳傾華其實自己也說不明白,有人為三鬥米折腰有人不吃嗟來之食,都是世間凡人,有時侯活下去比風骨更重要。
“好了,我們不談這件事情了,忘掉這些不開心,你是不是餓了,前麵就是酒樓,我們上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