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沒問題吧?我們自個兒都沒吃呢,上哪兒去給你整細糧?你還以為天上真的有餡兒餅掉啊?”
周招娣看著臉色蠟黃,渾身像是沒有骨頭的桑紅花,沒好氣的開口。
“你……你這毒婦,都是你當初出的餿主意,要不是你讓我去老二那兒裝死,我至於得罪老二一家子嗎?”
當初周招娣讓桑紅花裝死,將這事兒推到陳五月身上,讓趙誌遠這個大隊長做不成,好讓趙誌林這個做兄弟的頂替他的位置。
結果,當眾拆穿,什麼好處都沒有撈到不說,趙誌遠還當著村支書的麵,和桑紅花斷絕了母子關係。
一想到這事兒,桑紅花就肝疼。
以前,兩母子關係再差,她也沒有餓著。
雖然老二家不願意和她來往,可逢年過節,那些吃的,也送到她這兒。
桑紅花現在不管什麼貼不貼心了,她就知道,她餓。
“我是毒婦?那你是什麼?當初這主意,也不是我提出來的,就算是我提出來的,你不也同意了?我還沒怪你演技差呢!
那會兒,你要是演技真一點,打死不起來,我們至於被人拆穿?照我說,你才是該罵的那個,自己兒子都管不好,他在家吃香的喝辣的,怎麼沒見賞口飯給你這老太婆吃!”
周招娣說話的語氣陰陽怪氣。
前幾年,她還忌憚著老太婆,畢竟老太婆親兒子是大隊長,不看僧麵看佛麵呢。
可自從兩個人斷絕母子關係之後,周招娣就不忍老太婆了。
老不死的一天天到晚就知道吃,同樣是定額糧,憑啥她比別人吃的多,還不幹活兒?
家裏的衣服不洗,地不掃,還真當自己是地主老財家的小姐了?
我呸!
別人慣著,她可不慣著。
“你……你……”桑紅花捂著胸口,她說不過周招娣,就看向趙誌林,“兒子,快……揍死這賤-女人,她這麼說你媽,給我打死她!”
趙誌林看了一眼周招娣,他哪裏敢。
老娘如今這麼老了,說句難聽的,也有些浪費糧食了。
可媳婦兒不一樣,那是一個被窩裏的,萬一老娘以後死了,他靠誰?
不得靠媳婦兒?
要是得罪了媳婦,誰給他洗衣做飯?
誰來收拾屋子?
趙誌林趕忙道:“娘,你說話何必這麼難聽呢,什麼賤……女人,這可是我媳婦兒,你兒媳婦。”
“我呸,我沒有這樣的兒媳婦,你讓她滾,你讓她滾……”桑紅花大聲咆哮,完了之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趙誌林趕忙後退,跟桑紅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似得。
他的行為,周招娣看在眼底,臉上的得意的表情愈發明顯,“我說老太婆,你可真毒,拾掇我男人打我,我告訴你,他要是敢動手,我立馬和他離婚,他這個年紀了,除了我,沒人要他了。”
“老婆,你說什麼呢,什麼離婚,不離婚!”趙誌林諂媚的笑著。
“聽到了吧?”周招娣看向桑紅花。
桑紅花開始哭鬧了,一會兒喊養兒子沒用。
一會兒喊自己命苦,小兒子和自己斷絕關係,大兒子怕媳婦,不管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