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第三個!
鄭翌很驚訝於自己竟然可以如此從容的在敵人眼皮底下殺人,看著前方逐漸遠去的敵人,他小心的放下屍體,再次跟了上去。
還有五個人,為了執行搜索而拉長的隊伍隱約在叢林中閃現,鄭翌索性停下追蹤的腳步,拽過背後的步槍,瞄向前方不遠處的敵人,迅速的扣下扳機。
“砰!”第一槍響起,所有人都本能的回頭下蹲,槍響的同時隊伍最後一人跌撞著摔倒在地。
“砰砰!”另外兩人在鄭翌準確的連射下接連被命中,在他們倒地的同時也將身後的兩人暴露出來。
接連不斷的襲擊點殺著身邊的同伴,眼見身邊僅剩下彼此,兩人紛紛利落的趴在地上,舉槍向鄭翌的方向打來。
驟然降低的射界和茂密的草叢讓敵人逃過了一劫,眼見前方草叢裏斷斷續續的冒著火舌,鄭翌翻滾著爬到一具屍體旁,從對方腰裏拽下兩顆手榴彈,接連扔了過去。冒著煙的手榴彈翻滾著落入草叢,隨即爆炸,爆炸過後,槍聲頓時停止下來。
短暫的交鋒突然開始,又突然的結束,眼看著自己腳下幾具尚有餘溫的屍體,鄭翌平靜的在對方身上搜集些裝備後,迅即轉身離開。
槍很難持續使用, 並非因為槍法問題,而是槍聲可以成為敵人追擊的線索,雖然連續擊斃五名敵人,但是很可能會給鄭翌帶來更多的敵人。
消滅敵人固然重要,但是目前更重要的是突出包圍圈,否則一旦敵人收攏,那麼恐怕真的隻能選擇血戰到底了。
小跑了十幾分鍾,在自覺敵人暫時不會追來後,鄭翌逐漸放慢了腳步。
“嗖!”腳下,在帶著點點露珠的草叢中,忽然一條青蛇因為受到驚嚇迅速的從地洞裏鑽了出來,灰黃的蛇皮沾著粘膩膩的青苔,看起來如同一條肮髒的繩索。看到這一幕,鄭翌心中一喜,連忙小跑著追了上去。
唰,窺視著蛇在剛剛滑過一根樹枝後,他也在同時一腳踩了下去,三角形的蛇頭在被踏進土裏的瞬間,手中的匕首順勢砍了下去。冰冷的蛇血噴湧著灑濺出來,挑起仍在顫抖的蛇身,鄭翌迫不及待地吮吸起來。
冰冷的蛇血帶著一絲涼意流入口中,強烈的腥味讓人幾欲嘔吐,在強忍著咽下蛇血後,他長籲了口氣坐了下來。
口中的血腥味道仍是那麼濃烈,不過饑餓中的鄭翌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在用打劃開蛇皮後,他大口撕咬著新鮮的蛇肉。
眼前這種局麵不知道還要持續多長時間,搜集到的戰利品本就不多,更要省著點用,尤其包裏那已經見低的大米,更是彌足珍貴。
大口咬著手中的蛇肉,鄭翌心中計劃著下一步要怎麼辦,對方至少派遣了一個連的兵力追擊自己,一比二百的數量絕對不是什麼可以忽略的小問題。之前利用敵人的疏忽僥幸的偷襲得手幾次,但是並不代表著幸運會一直持續下去。情況恰恰相反,摸透了他手段的敵人會更加戒備,等到那時候,自己麵對的將是鐵壁合圍。
手中的蛇肉變的又冷有腥,雖然腹中饑餓異常,但是卻仍然沒有什麼胃口繼續吃下去,勉為其難的咬了兩口後,鄭翌小心的將半條死蛇收進背包裏。
蹲坐在樹下,鄭翌忽然懷念起以前在貓耳洞的日子,那時候雖然苦,累,但是卻始終有人陪伴,雖然時不時需要擔心敵人偷襲,但是信念卻始終那麼堅定和明確。
可是現在,獨自孤獨在一片陌生的叢林中逃亡,四周隨時會有敵人出現,沒有熱乎乎的食物,沒有吃到發膩的罐頭,沒有那寧願餓著也不想吃的壓縮餅幹,更沒有可以放心依靠的戰友。
可即便這樣,鄭翌卻仍然不想放棄,他想活下去,活著見到戰友,活著遇到連長,活著到老何的墳墓上倒杯酒,上柱香……
香!一個念頭忽然在鄭翌腦中閃過,想到香,鄭翌靈機一動,連忙卸下幾顆子彈,用槍托磕下彈頭,小心的將火藥歸攏在一起,然後拽下大把的枯枝放在上麵,最後用槍對準火藥放了一槍。
熊熊火焰頓時騰起,貪婪著舔噬著枯枝。趁著火著起來,鄭翌迅速的折斷大把的新鮮樹枝蓋在火堆上,火焰遇見充滿水分的樹葉立刻騰起濃煙。
茂密的叢林裏,火是個不受到歡迎的角色,充沛的水分和濕潤的空氣足可惜消滅任何山火的苗頭。
鄭翌不奢望自己能引起一場山火,他隻希望騰起的濃煙可以將周圍的敵人吸引過來,隻要敵人被吸引來,那麼,針對他的包圍圈就會暫時出現問題,他也可以鑽空子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