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喪失了力量的敵人仍然沒有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被割裂的喉管和氣管在肺的作用下,不斷的痙攣著,呼吸著幹燥的空氣,可是,流淌而出的鮮血卻預示著他這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費。一種糅合著幾分疑惑和幾分憤怒和一點對於生命的留戀,以及對死亡的恐懼的眼神看了看身後那個高大的身影後,最終頹然倒地!
“第二個。”黑影看著對方的屍體,默默的念叨了一句,轉身爬出掩體再次向前走去。
潛伏在第三點的越軍正享受著圍捕獵物那種快感的時候,突然感覺眼前撲來一個巨大的黑影,猝不及防將他一下撲倒,當他本能地伸手去擋,可卻一下摸到一把刀柄,與此同時胸前一痛,刀尖沿著肋骨的縫隙紮進了他的胸口,劇烈的痛讓他用盡全身力氣抓住刀把使勁兒向外推,但身上壓著的人顯然不想讓它離開,又使勁兒下壓,刀尖又慢慢被逼回到胸前。感受著刀體傳來陣陣冰涼,就如同被人宣布了死亡一樣恐怖,。
“去死吧!”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同時一個人頭緊貼過來,在低聲嘮叨一句後,刀鋒再次逼近。
刀尖向上緩慢但是卻不可阻擋的移動著,脖子越來越痛,呼吸也越來越困難,劇痛像海浪一樣一波一波地衝擊著精神防線。
當刀子最終插入身體後,僵硬的身體也隨之軟癱下來,看著這最後一個敵人倒下,黑影長出了口氣,擦了擦沾滿鮮血的刀鋒,再次步出掩體,向陣地中心的低窪地走去。
鄭翌聆聽著草地傳來的嘩啦聲,仔細的估計著敵人的位置,同時手中的步槍也隨之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在他準備扣動扳機的刹那,一聲忽然卻打斷了他的行動。
“班長,你在嗎?”一個聲音從腳步傳來的地方響起,聽到聲音,鄭翌本能的一愣。
“班長,是我啊,彭錚!”聲音再次重複道。
“你被俘了?”鄭翌爬起身子,伏在窪地內,低聲回問道。
“沒啊,我是來接應你的。”那熟悉的略的山東味的口音,聽起來是那麼的親切。
“站那別動!你來接應我?你到底是不是被俘虜了?”突然間的變故,讓鄭翌一時間無法適應,在沉默了好半天後,他再次詢問道。
“班長,就憑著俺奶的仇,俺死也不當俘虜。”感覺受到了侮辱,彭錚扯著脖子大喊道。
“彭錚,真的是你,你小子怎麼來了。”鄭翌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在勉強從窪地爬起來之後,他虛弱的詢問道。
“俺來接應你。”彭錚一把托住幾欲軟癱的鄭翌,小聲說道。
“嘿嘿,你小子就吹吧,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林子這麼大,你就那麼巧能找到我?”鄭翌嘿嘿一笑,在彭錚的攙扶下緩慢的向前走著。
“真的,俺把高姐他們送到國境內,就跑回來了,臨來的時候,高姐告訴俺,這裏是回國的必經之路,她還給了俺一份地圖,告訴說隻要你還活著的話,必然會從這裏回國的。”彭錚表白般的說道,同時伸手要拿地圖,可他一鬆手,鄭翌就不由的軟了下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那你怎麼能摸了小鬼子的伏擊陣地呢?”彭錚能好胳膊好腿的出現在他麵前,說明伏擊陣地已經被幹掉。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哈哈,俺和你隻差半天的路程,當俺來這的時候,小鬼子還沒設陣地呢,俺就找個地方挖了個坑,躲進去了,沒想到躲了沒多長時間,小鬼子也來,我親眼看著他們在四周忙活著,估計該是為了堵你,所以我就在沒碰他們。一直到聽到槍聲,我估摸著你出現了,就摸過去,把小鬼子一個個都放倒了。”彭錚很為自己的隱忍感到驕傲,聽到鄭翌的詢問連忙表白道。
“嗬嗬,沒想到,你小子也開始有耐心了。”被戰友攙扶著,讓鄭翌有種可以依靠的感覺,之前被壓抑的疲憊感再次洶湧的撲來,全身的疲乏和勞累讓他連微笑都顯得那麼勉強。
“咱們撤吧,我怕小鬼子摸上來也就這一時半晌的了,趁早走還能占個先。”興奮中的彭錚沒看出鄭翌的疲態,連忙建議道。
“不行,我他娘的動不了了。”努力指揮了一下自己的雙腿,鄭翌卻發現自己很難讓它們繼續工作下去。
“那,我帶你去我那休息一下。”彭錚也看出了端倪,連忙半攙半抱著將鄭翌拉向自己之前挖好的隱蔽所呢。
“彭錚,你去搜一下那幾個家夥身上有什麼可用的東西……”躺在幹燥的土坑內,鄭翌終於抑製不住自己的困意,一頭歪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