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頓叔叔,我父親呢?”
辰鳴身邊,一直四下張望卻沒有見到想見之人的青年,一臉擔憂地問道,“我父親他……”
“放心,他沒事。”
勉力支撐著身體,雷頓說道,“隻是這邊戰事吃緊,我們又身受重傷,他累垮了,再有個兩三天才會蘇醒。”
聽到了這個答案,德萊克斯這才鬆了口氣,低頭自責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們才會受到傷害的。”
“你小子,怎麼去了趟深淵,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
雷頓眉頭一豎,佯怒道,“身為軍人,過得都是褲腰別腦袋的事情,什麼時候死都有可能!”
“叔叔教訓的是。”
德萊克斯應了一聲,而後說道,“我能不能先去看看父親,我很快回來!”
“去吧去吧。”
不耐地揮了揮手,雷頓說道。
“謝謝叔叔!”
感激地行了禮,德萊克斯化作魔龍飛回了營帳群。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這性子太過溫順了些。”
無奈地搖了搖頭,雷頓轉身看向辰鳴,鄭重行禮道,“謝謝少爺釋放禁咒拯救臨淵軍!”
辰鳴連忙上前扶起,笑道,“叔叔別這樣,您效忠於安迷修,我當然是要出一份力了,而且我的旅程即將結束,身上的這些禁咒都已經沒什麼用處了,這就當是我為愛蓮與德萊克斯提前釋放的煙花吧。”
“如果這是煙花,那可就太盛大了些。”
雷頓莞爾,道,“你們的回歸,可以算是這兩個月以來,唯一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更值得慶幸的事情還在後頭。”
辰鳴神秘一笑,而後望向那再次洶湧的蟲潮,凝重道,“不過眼下這蟲潮,我們還是要想辦法解決啊……”
“想解決這個問題談何容易?”
雷頓苦笑道,“不是我說喪氣話,這一次的災厄,可能是我臨淵軍千年以來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次了……”
“也不用太過擔心。”
辰鳴微笑道,“在深淵之中別的不多,就是凶獸多,我相信,德萊克斯會給你一個別樣的驚喜。”
“哦?”
雷頓一愣,而後笑道,“那我倒是可以期待一下了。”
……
深夜的臨淵軍要塞,仍舊有些嘈雜,外界的蟲鳴不斷地鼓蕩著所有人的耳膜,雷鳴所處的營帳內,此刻正站著一青一少兩道身影,青年的臉色憂愁,像是要哭出來一般。
“德萊克斯,你也不用擔心,叔叔不會有事的。”
德萊克斯身邊,辰鳴輕聲安慰,“雷頓叔叔也說了,他隻是昏迷過去,過兩天就能醒來。”
“嗯。”
木訥地點了點頭,德萊克斯說道,“辰鳴,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助。”
“作為朋友,我最討厭的就是謝謝這兩個字了。”
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辰鳴坐在了桌前,說道,“聽雷頓叔叔說,明天愛蓮就會過來,怎麼樣,期待見到她麼?”
提起自己的愛人,德萊克斯的臉色才有所緩和,他轉身來到辰鳴的麵前坐下,“我當然期待了,在深淵之中,她是我唯一堅持下去的理由。”
轉而,他又皺了皺眉,道,“但事到臨頭,我又有些害怕見到她。”
“你這性子……”
辰鳴搖頭失笑,道,“優柔寡斷可不是男人該有的性格啊。”
“我倒是想像你一樣灑脫。”
德萊克斯說道,“可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才發現我身上的責任容不得我這麼灑脫。”
“別把自己說的跟個老頭子一樣。”
辰鳴撇嘴道,“我也不是灑脫,隻是覺得能夠不需要受到世界規則的束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極為幸福的了,就像你為了愛蓮能夠放棄生命一樣,我為了自由,也能夠放棄生命。”
“比起這個,我確實不如你。”
德萊克斯笑道,“我放不下的東西太多了,而你,卻是什麼也放得下。”
“有時候,放得下也未必是一件好事,至少放不下的你,有著許許多多的家人陪伴,而我,卻始終孤身一人。”
辰鳴起身,向營帳外走去,“隻要懂得珍惜,放得下與放不下,並沒有太大區別。”
“或許,你就是太過於懂得珍惜,才會將自己渲染得如此孤獨吧……”
……
黎明的曙光被無盡的咆哮喚醒,魔龍們蘇醒的時刻,巨蟲們也相繼蘇醒,戰爭的號角再次為血腥拉開了序幕。
城牆之下,經過一夜的彙聚,深淵巨蟲的數量已經達到了一種令人發指的密集,而城牆之上,高階的魔龍們眼神凝重地望著那密密麻麻的蟲潮,一股股可怕的魔力蕩漾在他們上空,濃鬱的壓迫讓辰鳴有些喘不過氣來。
某一刻,幾乎同時的,巨蟲朝著城牆攀爬,魔龍對著城下吐息,一道道絢爛的魔法陣鋪開,釋放出今天的第一波轟擊。
經過一夜的休息,雷頓的氣色也好了許多,仍舊以一道八階禁咒為開端,魔龍們再次洶湧出城。
“我們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