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迷修一笑,道,“你的魔力等階還沒到達七階,為了幫你洗禮,我需要準備一些東西。”
“哦。”
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辰鳴沒有任何停留,向著門外走去。
“等等。”
身後,安迷修叫住了他,“你手上的石頭,就先留在我這吧,現在的你,還用不到它。”
辰鳴停下了腳步,隨手一拋,鎮魔石就劃過一道華麗的拋物線,落在了安迷修的手中,而後邁開腳步,邁出了辦公室的門。
“既然來了,就跟我見一麵吧。”
安迷修眯了眯眼,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天魔的黑兔,卡美洛。”
“老怪物安迷修。”
空無一物的桌麵上,黑兔出現在了那裏,它似笑非笑地看著安迷修,“距離上次我們見麵,已經兩千年了吧?”
“差不多吧。”
安迷修想了想,點頭道,“愛麗絲站死之後,我們就沒再見過麵了。”
黑兔目露凶光,猙獰道,“你還有資格提她?!”
“神戰之時,為了地獄的勝利,我必須這麼做。”
安迷修無辜地聳了聳肩,道,“再說了,獻祭她的又不是我,你跟我凶有什麼用?”
“你把那場戰爭當做勝利?”
黑兔冷笑道,“屠神計劃,可笑的屠神計劃,處心積慮地策劃了那麼久,連那狗屁的蹤跡都沒發現!你把這當做是勝利?!”
“不是勝利麼?”
安迷修眼眸流轉,笑道,“最少,我們得到了屠神的力量。”
“不是我們!”
黑兔怒吼,“是你!”
“我和我們,有什麼區別麼?”
安迷修笑道,“我的心思,你這種神造的怪物,又怎麼看得透?”
“偽善者!你這個徹頭徹尾的偽善者!”
歇斯底裏地咆哮著,黑兔失去了原來的模樣,變成了滿身尖刺的怪物,鋒利的利爪朝著安迷修直逼而去。
“憑借你五階的身體,又能對我做些什麼呢?”
安迷修微微一笑,任由著它穿透自己。
然而當利爪抓向他時,黑兔卻感覺如同抓在空氣中一般,沒有鮮血流出,也沒有骨骼碎裂,爪子就這麼穿透過去。
黑兔瞳孔緊縮,它可以確信,眼前的少年是真實存在那裏的,也可以肯定,他沒有使用任何的魔法。
就仿佛,安迷修沒有了身體一樣,但事實,真的是這樣麼?
下一刻,猛烈的壓力瞬間遍布黑兔全身,將它壓得如同粘液一般粘粘在桌麵上。
安迷修站起身來,悠哉說道,“魔王殺不死你,不代表我殺不死你,莫說你現在的飼主隻有五階,就算你第一任的飼主伊卡諾斯,也沒有資格在我麵前囂張,惡心的神造之物,如果你老老實實地輔佐我的後繼者,我不會拿你怎麼樣,如果你敢對他有絲毫的意圖,我就將你丟回你的家鄉。”
話音剛剛落下,安迷修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辦公室中,隻留下無力癱軟在桌子上的黑色粘液,在慢慢地蠕動著。
直到許久,黑兔的身體才緩緩恢複,它的眼中布滿了恐懼,這是它有史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一股深深地絕望,縈繞在心頭,無關實力等階。
“這老怪物,究竟有多強?”
心有餘悸地喘息著,它真切地感覺到一種漫遊在死亡邊緣的地帶,剛才並非它不想逃,而是在安迷修施壓的那一刻,通往靈界的通道突然與它失去了一切聯係,就好像有人將那道門給強行關上了一般。
“近神的惡魔……”
想到這個荒誕的詞彙,黑兔的身軀既然有著一絲顫抖,它在害怕,縱觀地獄世界,無數年的時間裏,因為秩序的原因,惡魔根本無法觸碰到那一層次,即便是地獄的意誌,以及混沌之神的裏維斯,他們也並非惡魔,可安迷修,卻是土生土長的,純粹血脈的惡魔。
“他已經開始接觸到禁忌的力量了,可為什麼,又要找一個人類作為自己的後繼者?”
一個問題,開始縈繞在黑兔的心頭,“或者說,強如他,也沒有自信去觸碰那最後的半步?”
百思不得其解,黑兔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苦笑道,“明明是要給他一個教訓,現在卻被他教訓過去了。”
“不要打歪主意麼?”
它無奈地笑道,“我可從來沒有打歪主意啊,魔王無法殺死我,可我那飼主,卻可以很輕易地剝奪我的生命,畢竟,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你一樣無視秩序的存在啊……”
……
離開了學院整整一年的時間,辰鳴幾乎都要忘記了這裏的環境,在他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刻,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安迷修替換成了學院製式的紅色禮服。
無視掉周圍刺眼的敬畏目光,辰鳴回到了學院後麵,他曾經居住的小樓,一絲絲的回憶開始蔓延在他的腦海中。
略顯熟悉的環境,讓辰鳴的嘴角有了一絲淡淡的弧度,他來到了一樓的臥室,打開門的瞬間,仿佛看到了一道猩紅的嬌小身影,回過神來,卻隻是看到被月光占滿的空蕩蕩的房間。
“我在這裏,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