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租車停在了雲霧山,山腰別墅外,出租車司機略微側臉,看向穆清,微微一笑,“夫人是山腰別墅的主人吧?”
穆清沉吟片刻,釋然一笑,“不是,是我兒子的家。”
“您兒子?”
“是啊,可能你聽過,他叫林軒!”
穆清說出林軒的名字,臉上都是洋溢著喜悅,彌漫著自豪與驕傲。
出租車司機一聽,足足怔住了十餘秒鍾,他又是忍不住打量了幾眼穆清,打趣地笑道:“夫人,您可真會開玩笑?”
穆清“呃”了一聲,流露出幾許詫異神色,好奇地反問道:“怎麼開玩笑了?我說的,都是真的!”
出租車司機猶豫之下,幽幽地道:“依夫人這般高貴的身份,想必是出身某個豪門世家,而且一看您,不像是本地人,應當是從帝都來的吧?”
穆清點了點頭,“然後呢?”
“您說的林軒,他在我們深市,那可是名人咧,隻是,這個名人,需要打上一個雙引號,三年前,鬧得滿城風雨的,入贅深市一個二流世家秦家的上門女婿……”
“嘿嘿,您想啊,以您高貴的身份,他要是您的兒子,怎麼可能甘願入贅呢!”
“再者說了,這幾年,對林軒的傳言,那可不少啊,都是稱之為深市最大的廢物上門女婿,最窩囊的倒插門。”
穆清聽著這位出租車司機,詆毀著自己的兒子,一種護犢心切,立即沉下臉來,訓斥了一聲:“住口!”
她強盛的氣場,驚嚇得出租車司機立即緊緊閉上了嘴,旋即,馬上笑臉相迎,“夫人,抱歉啊,我不該胡說八道,冒犯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穆清取出了一百元鈔票,丟在了副駕駛座位,一臉不悅,狠狠地道:“不用找了,滾!”
她推開車門,下了車,心中更是隱隱作痛。
出租車司機收起了錢,也不敢多加逗留,他哪裏會知道,這位自稱是林軒母親的穆清,還真就是林軒的母親。
本來,穆清因為當年,丟棄了林軒,已經是心中無比愧疚,哪裏聽得別人詆毀林軒的話。
要是按照出租車司機這麼詆毀林軒,即便他所說,就是事實,那隻會加重了穆清心中的愧疚感。
說得好像這一切,都是她害了林軒,害了自己兒子,成為了別人飯後茶餘的笑話。
她甚至也能夠想象得到,像出租車司機這樣的勢利嘴臉,還有多少。
竟至於,林軒遭遇了什麼,被所有人唾棄,被所有人白眼,所遭受的一切屈辱,都是穆清無法想象的。
如果不是二十年前,自己的自私,沒有丟棄林軒,他貴為帝都林家的大少爺,那是何等的尊貴,又有誰,敢這樣詆毀林軒。
說來說去,林軒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她親手造成的,都是帝都林家造成的。
越是這樣想,穆清越是不能原諒自己。
她也能夠明白,為何林軒那麼的仇視帝都林家,他不屑身為林家人,甚至覺得自己姓林這個姓氏,都是一種恥辱。
她暗自悲歎了一聲,“我可憐的兒子,是媽對不起你,媽知道錯了,不知你什麼時候,能夠原諒媽呢?我多麼希望,能聽見你叫我一聲媽!”